言十安只是聽著,就覺得這簡直就是個死局,可是:「你那麼聰明,一定能想到破局的辦法!只要是我能做的,我都願意做!或者你教我,你教我怎麼做!我都做!」
時不虞根本就沒想過要解這個局,太沒有必要了,她輕笑一聲:「之後呢?」
「之後?破局之後?」言十安立刻道:「自然是和我成親!」
「然後我身兼兩職,一邊做你的謀士,替你出謀劃策,一邊做你的正妻,替你管教妾室,把她們養得如花似玉來和我做對?不,不對,你的妾室不叫妾,叫宮妃。」
時不虞抬眸對上他的視線,神情似笑非笑:「我為何要如此和自己過不去,不在外邊逍遙,去過那般憋屈窩囊的日子。」
言十安一愣,他想把不虞留在身邊和自己共掌江山,其他那些事根本不曾想過,可是:「妾室也好,宮妃也罷,我都可以不要。」
「你可以一時不要,卻不會一世不要,就算你不想要,也會有人逼著你要。而我,真到那時一定不會拿你最初的承諾來和你鬧,更不可能留下任人羞辱。若折騰一通的結果仍是離開,為何最開始的時候要留下?」
時不虞把一切剖析得明明白白:「若我早早離開,那我留下的就是天大的情誼,你必會善待和我有關的所有人,而我的阿兄們也會全力守護你的江山。當你再遇著什麼事用得上我時,只要你一句話,天南海北我也定會出現在你面前。若最後我們撕破了臉,那些所有與我有關的人,便是只有一半助我,大佑也要再生動盪。這些,你想過嗎?」
言十安沉默下來,片刻後才道:「我不知你已經想了這麼遠。」
「你以為我只是隨便想想?不,我想得很清楚。」
時不虞扯著被子團了團抱得更緊:「我是什麼性子,相處一年多了你多少也有些了解,將來你若對不起我,那個後果你可承受得起?還是說,你覺得我會像史書上那些女人一樣因為孩子,因為家族就忍辱負重?」
時不虞笑了,聲音比之前輕,意思卻一句比一句重:「不,我只會讓所有人同歸於盡。任何人,無論是誰,都休想踩在我的屍體上,吸食我的血肉成就自身。若我都活不了了,那就都別活,一起上路也不孤單。」
言十安有些狼狽,和不虞的深思熟慮比起來,他莽撞得簡直像個沒腦子的愣頭青。
「是我考慮不夠周全。」
「本來就是,那話你收回吧,我就當沒聽到。」
言十安搖頭:「我考慮得不夠周全,許多事都沒有想清楚就冒然告知心意,以至於你這些問題我都回答不上來,但我並不打算因此就收回這句話。」
時不虞皺眉看向他。
「我們還會要做很長時間的盟友,這些問題我也還有時間去一一思量。所以,你不必現在就做出決定,而我,在想清楚這些事之前也不會再拿這事來說。」言十安擔心她以後會和他避嫌,把話給兜了回來:「如今,還是正事要緊。」
無論什麼時候,她的決定都不會有任何改變。時不虞往後一倒,扯著被子把自己埋好。到那時,他坐擁天下,大開後宮,誰愛給妾室發錢誰去,反正她不干。
可言十安還是擔心她以後和自己拉開距離,試探著問:「今晚還有我的飯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