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不虞引導著風向,非但不怕皇上因此忌憚,反倒添上一把又一把的火。
得知皇帝藉故大發雷霆,罷了早朝,時不虞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。
這樣下去,必然有越來越多的人倒向計安,等時機到時,他們就全是助力。
寒意漸漸消退,春風拂面雖仍有冷意,卻不再刺骨。
「姑娘,有信來。」言則快步過來將一封信送上:「另外,曾大人回來了,想見您。」
「請他過來。」
言則應了,走出門去吩咐了幾句便又回來候著。
時不虞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,輕笑一聲:「想滅口,也要看我同不同意。」
萬霞傾身看了一眼信,也笑了。
姑娘猜到皇帝不會放過天子萬年筆帽上刻下來歷的那三家,對他來說,只有不會說話的死人才最安全,不過仍是棋差一招,姑娘派去的人及時將人救下來了。
「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,言則,就在這附近收拾個宅子出來給他們住,派人照看。」
「是。」
時不虞特意換了身鄭重些的衣裳去見曾正,她從白鬍子那裡聽過關於種種不同臣子的形容,也親眼見過一些,覺得如今已不在朝中的曾正讓她感受最深刻。
可看著眼前添了白髮,瘦削了兩圈,用力忍著卻仍抑制不住咳嗽的曾正,她仍覺得自己把他看輕了。
「曾大人這趟出去辛苦了。」
「歲月不饒人吶!」曾正搖頭苦笑:「以前有過比這次出去時間更長,走得更遠,也更辛苦的時候,都不曾有過這種力竭的感覺。」
「寒冬臘月出門,是比平時受累許多。」時不虞問:「病多久了?看大夫了嗎?」
「就是受了風寒,不要緊,吃上幾劑藥養養就好。」
萬霞聞言過去端走了曾正面前的茶,有些茶解藥性,得換成更溫和一些的茶水。
曾正看她一眼,拿起手邊的物什,解開層層包裹著的布巾,露出裡邊一截泛著綠色的東西。
「那一戶人家如今過得不好,我給了他們一些錢,和他們說他家祖上與我有恩,我如今發達了,回來給他們尋個風水寶地重新埋葬。他們百依百順,全無懷疑,自也不知我帶走了一根人骨。」
時不虞看著那綠色就知道碰不得,她非常惜命的不靠近,也不去拿,只是問:「都過去這麼多年了,還有毒?」
「對。」曾正握著沒解開的那一頭,指著那骨頭道:「外層已經看不到多少綠色了,反倒是骨頭裡邊顏色更濃郁,可見這毒有多深入骨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