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安拍了拍她的腦袋,心裡也著實心疼。
他們這些看著她長大的兄長們如何能想到,淘得上天入地,早上出門天黑才回的小姑娘,來了這京城後束於這一方宅子裡,連門都少出。
大概因為圍繞在身邊的都是能讓時不虞放心依靠的人,再加上身體的不適耗掉了她的精力,雅安的推拿又讓她太過舒服,近來睡眠極淺的人就這麼伏著睡了過去。
雅安最先發現了,示意他們不要說話,換了個穴位繼續給她推拿。
確定人睡沉了後才讓丹娘抱她回床上,繼續推拿了一會讓她睡得更踏實,又給她把了脈後才起身,經由原路回到書房,提筆寫了個膳食方子遞給宜生。
「會做嗎?」
宜生看過後點頭:「會。」
「她不愛吃這個,得盯著她吃完。」
雅安順手把書案整理了:「她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藥,就不給她開藥方了,先吃藥膳調理著,我每日會過來一趟,要是過得幾天還沒有好轉再吃藥。也是虧得她身體底子打得好,一身血氣旺盛,不然就她這個嘔心瀝血的程度,換個人都得吐血。」
是藥三分毒的道理幾人都懂,只是房信仍然擔心:「不吃藥,她這熱度能退?」
「這幾天怕是都退不下來,再看看,別擔心,我心裡有數。喝藥敗胃口,她這段時間是不是吃得不多?」
這事宜生最清楚:「比之前吃得少了,我還以為是天氣熱讓姑娘沒胃口。」
「吃什麼藥都不如讓她吃點好東西進肚子,身體底子夯實了,什麼病都好了。」雅安看向丹娘:「剛才我推拿的那幾個穴位記住了嗎?」
丹娘點頭:「記住了。」
雅安又說了幾個他不方便碰的地方:「按我說的順序推拿,動作慢一點,把穴位推拿發熱即可,一天三五次都無妨。」
丹娘按順序把穴位說了一遍,見雅安點頭,在心裡又默背了幾遍。
雅安背起自己的藥箱往外走,走到門口又叮囑了一句:「她壓力大,你們少念叨她,想辦法讓她閉上眼睛養養神也比念叨有用。」
「用你說,我家的師妹我不會疼嗎?」房信攬住他肩膀往外走:「我去送他,丹娘你看著小十二。」
丹娘本就沒打算送,應得乾脆。
她聽力好,進屋前聽到院門那飄來一句:「別照實說。」
這是十阿兄的聲音,丹娘回頭看到十阿兄鎖喉雅安阿兄,推著他往外走。
這是在威脅?十阿兄是擔心雅安阿兄寫信回去告訴老先生嗎?
確實不能讓老先生知道。
丹娘看著臉又小了一圈的小十二,要是老先生知道他疼得什麼一樣的小徒兒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,不知道得心疼成什麼樣。
凡是認識小十二的人,少有人不羨慕她有那麼多對她好的阿兄。
可她只羨慕小十二有一個傾盡心血教導她,卻從不強行她做什麼的老先生,就算她淘氣,也是等她淘完了才把她的注意力重新帶回來,永遠都笑眯眯的,像是沒有脾氣。
不像自己,就是一株牆角的雜草,長得亂七八糟沒人修剪,乾枯了也沒人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