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如何開解自己,仍然擔心。
兩方對戰,活下來已經是萬幸,不傷,絕無可能。
最後再看了一眼三角梅,時不虞轉身進了書房。
明亮的光線變得昏暗,視線內的一應事物變得模糊起來。
在滿地的圖紙前坐下,閉上眼睛片刻,再睜開時眼前一片明朗,輿圖在眼裡鮮活起來。
黑暗,從來都只是暫時的,因為天總會亮。
看著那隨風輕輕搖曳的宣紙片刻,時不虞拆了信。
三頁紙上詞句簡練的告知眼下的情況,更多筆墨落圍繞計安失蹤展開。
有了傳令兵的口信,再加上這封信,時不虞更加堅信計安很可能是將計就計了,她要更相信他一些。
可是,這並不妨礙她火冒三丈。
了解她的人,誰不知道她護短護得六親不認!
連著寫下數封信,時不虞揚聲道:「言則。」
「小的在。」言則等這一聲等得都快幻聽了,反應都慢了半拍。
時不虞抬頭看向他:「最後這兩個點上埋伏了多少人?」
「加起來兩百人。」
「派人去傳話,不必埋伏了,全部去接應計安。」
言則應是。
時不虞手掌按在京城的輿圖上,眼裡全是狠勁:「派人看住路口,從此刻起,不論是皇帝還是章相國派出去的人,全部就地格殺。」
言則驚訝之餘,這一聲應得格外響亮。
他們都特別服氣時姑娘,但也不無擔心,怕她到了關鍵時刻會心慈手軟,那將會成為時姑娘致命的弱點。
可從這一句命令里,他就知道不必擔憂了,該殺伐果斷的時候,時姑娘並不會優柔寡斷。
「把這四封信送出去。另外,你把這張名帖送到永親王府,帶著回帖回來。」
「是。」
時不虞許久未出門了,撩起帘子一角看著外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出神。
皇室爭得頭破血流,世家活得戰戰兢兢,可這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和平日裡並無不同,開心占據主導。
從近來的消息來看,計安的名望已經高到小老百姓也人盡皆知的地步。
他們並不在意皇位上坐著誰,也不在意誰得勢誰失勢,只要日子能過,不會餓著,不會凍著,那對他們來說便是值得高興的好年景。
計安給了他們這個盼頭。
馬車直接駛進了王府前院,時不虞穿一身圓領袍直接被領進了主院正堂。
不止永親王在,計暉也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