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朝她怒喝:“去死!”
她怒喝回去:“你比我老,你先死!”
父親對她咆哮:“你這個王八犢子!”
她咆哮回去:“我是王八犢子,那你是什麼?!”
一連數年,她和雙親的關係都很尷尬。起因聽來只是小事,卻殺傷力巨大,把親子關係毀得一乾二淨。
後來回想起來,父親突變,小麥感到不可理喻,小麥暴亂,大概也讓父親大跌眼鏡,無所適從。她和父親血脈相通,都帶著情緒障礙 DNA,母親在旁邊看著,肯定不知所措。沒有誰稱得上罪不可赦。
直到大學畢業,父親斷斷續續治了幾年的病,人老了許多,脾氣也磨軟了。母親從中協調,小麥才勉為其難和解。有時候,媽媽才是維繫孩子和父親關係的紐帶。
周末,小麥回家,把自己求職的近況告訴了父母,她將之籠統地修飾為“自媒體工作”。
媽媽一般以鼓勵為主:“靠譜就行。”
爸爸聊天通常雞同鴨講,跟人不是一個頻道:“小鹿呢?你怎麼不跟他一起來?”
“小鹿”指的是小麥的前男友,大名叫鹿呦宇。他們初中同校,高中同班,放在認識三個月就算老相識的快節奏時代,絕對是生死與共的鐵哥們兒。他們去了同一座城市上大學,前幾年都沒聯繫。大三時,小麥在老家過年,找牌友打麻將,兩個人又熟悉起來。小麥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,鹿呦宇愚蠢,卻實在美麗。他們成了情侶。
但是,早在年前,小麥就和他分手了,而且是各個軟體、號碼都拉黑的“撕破臉”式分手。剛開始,小麥也想繼續把鹿呦鳴當朋友。久而久之,她發現這樣不行,這傢伙身無長技,身上沒哪裡長,但非常擅長得寸進尺。她提分手,他始終認為他們只是吵了一架,她跟他鬧脾氣。因此,小麥才不得已黑臉。
爸爸又開始一連串吟唱:“你看你,工作工作做不好,戀愛戀愛談不好,以後怎麼辦?什麼都不行。”
小麥當他念經,只能當他念經,除此之外毫無辦法。
“你們沒和好嗎?”媽媽問,“可他端午還提了粽子來呀。”
這下輪到小麥脊背發涼。她和鹿呦宇都分手多久了,他還送東西來,其目的肯定不是慰問留守老人。
下午回去出租屋,小麥躺在床上,越想越不對勁,一個鯉魚打挺起來,解除鹿呦宇的黑名單,打了個電話給他。接通後,鹿呦宇的第一句話是:“寶寶,你吃了飯嗎?”
小麥心裡咯噔一下:“沒事吧你?您是怎麼想的?要我說幾遍?我們分手了!不是男女朋友了!”
鹿呦宇卻好像有聽覺殘疾和理解障礙,來了句“不鬧了,晚安”,把電話掛了。
一腔怒火噴出去,對方不僅沒領會到,還借火烤了頓五花肉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