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晚了。”
“不會。”
“你一個人。”
“人當然都是一個人了,還能都是連體嬰、畸形胎不成?”
最終,小麥走出門,背後跟著裹緊大衣的關奏陳。他非要送她。
進入地鐵站後,關奏陳始終臭臉,克制不住對人群的牴觸。同一條線上,有演唱會散場,粉絲聚滿車廂,短袖裙褲,滿頭熱汗,臉上寫滿欣喜雀躍。兩相對比,地獄天堂。
小麥樂于欣賞他窘態,饒有興致地問:“你怕冷?”
關奏陳拉高衣領:“不是,我喜歡暖和。”
“那你怕冷嗎?”
“我討厭冷。”
那算怕還是不怕?小麥搞不懂。
關奏陳幾乎都是開車,小麥又很自信,按照印象,直接走 4 號口出站。結果,大半夜,兩個人完美地出錯了口。
正確情況下,他們走 3 號口離開,能直接來到路面上,沿人行道走就行。然而,小麥推測,自己大約是混淆了去教堂那一站的出口。
關奏陳困惑:“你是信徒?為什麼去教堂?”
小麥解釋:“那附近有一家私房冒菜很好吃。”
“你經常做一些神奇的事。”
這話輪得到他說嗎?小麥無言,真正神奇的人往往沒有自知之明。
4 號口的位置在建築內,本來是地下商業街,現在面目全非,拆的拆,廢的廢。關奏陳說他高中好像來過。這一帶在翻新,這裡大概也是工程之一,店早就撤離了,人也不會來。深夜時分,脫離地鐵站內的燈,就只剩安全出口的綠光幽幽閃爍。
氣氛是次要,最重要的是,回去的路或許會變長。
小麥說:“我們要麼回去,換個口出?”
關奏陳說:“重新進站要再交一次起步價。”
小麥立場突變,毅然決然往前走:“那算了。”
他們按照安全出口的指示走,進入樓梯間,可消防門卻上了鎖。迫不得已,兩個人在建築內繞圈,卻沒找到其他門。
這時候,小麥已微微有些緊張。怕晦氣不敢說,但這裡的確有點嚇人。可能因為是地下,氣溫低,她打了個冷顫。
關奏陳還處在“直播後好累”的狀態:“我記得以前有電梯。”
小麥分析:“燈都沒有,電梯肯定也停用了。”
可是,轉了一圈,他們還真看到了電梯。而且,顯示屏亮著。遠遠看著,就像在沙漠裡找到了綠洲。
關奏陳輕易說出了小麥一直忍耐的心聲:“我們是在恐怖遊戲裡嗎?”
假如這裡是恐怖遊戲,那小麥肯定不會乘電梯,但這是現實。他們往電梯方向移動。
短短几步路途中,關奏陳問小麥:“你叫我?”
小麥覺得他在惡作劇:“幹嘛?沒叫。你不要耍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