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就放心了,做飯難吃可以練,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。
再者紀綏什麼都不挑剔,卻偏偏說他做飯難吃,這說明什麼?說明他進步的空間非常大,說明他對紀綏來說特別,要不然怎麼只說他不說別人。
今天可以是難吃,明天就可以是好吃,拴住一個男人,最好的方法就是栓住他的胃。
老生常談,並不無道理。
「真不生氣?不許騙人啊。」郁泊舟問。
紀綏無奈,郁泊舟一天下來問了不少於三十次。
他雙手胳膊搭在欄杆上,淺色的瞳孔里倒映著萬千燈火,答非所問地說「我高中的時候常偷跑晚自習上學校天台,學校附近不像這兒,沒有精緻的樓房商鋪,一眼望去全是居民樓,隔音也不好,那種炒菜的煙火聲,和家長里短的喧鬧聲,聽得一清二楚。」
這是他高中時期的最大愛好,他並非期待萬家燈火中能有一盞為他而亮,也非羨慕合家團圓的場面,他只是好奇,人為什麼都要如此活。
郁泊舟同紀綏比肩而立,垂眼甚至能看清紀綏臉上的細小絨毛,「好學生小綏也會偷偷跑晚自習嗎。」
「嗯。」紀綏語氣輕鬆,「我經常找生病的藉口請假逃晚自習去兼職。」
他那時候的身體狀況確實也算不上好,大病沒有,小病常伴。
各科老師包括教導主任指望他高考能博個省狀元回來,好提高明年的招生率,對他的健康狀況頗為重視,但凡請假無有不批。
郁泊舟心臟像是被人用小鑿子砸了一下,不疼,但酸得很,「累嗎?」
「還好,偶爾會覺得累。」紀綏的聲音混進風裡,「我五歲的時候,被我的第一任養父母領養,到七歲那年送回,因為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,無法負擔兩個孩子的生活開銷,再後來是十歲,十三歲。」
「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被領養,因為很麻煩,我討厭無意義的詢問,所以每次有人來領養的時候,我都躲起來,後來領養的那兩次,是因為實在躲不過,只好自己主動挑選了領養的家長。」
紀綏抬眼,撞入郁泊舟漆黑的眸子,「因為我當時就知道,挑選他們總有一天會被送回來,我就可以不用和任何人成為家人。」
郁泊舟知道紀綏還有未盡之言,沒有及時開口,靜靜等著他的下文。
大概過了幾分鐘,紀綏再度開口,「你不停問我是不是生氣,是因為你覺得正常人遭遇這些事情應該生氣,可是我不會。那天在咖啡館,如果不是你來了,我會告訴她紀知樂偷偷包養女明星,他們年輕時就因為這個分開,不管是不是真的,都夠她瘋一陣,我也不是為了報復她,我只是單純覺得煩,希望她能離我遠一點。」
「郁泊舟,我和你不一樣,我不是好人。」
第21章 旅行升溫
紀綏說完便轉過頭往外望,不再看郁泊舟。
剖析自己的無聊的過往,屬實是一件無聊加上無聊的事情,如果不是郁泊舟非要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