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說孩子在附近轉了一圈,看他們下了會兒棋,中途他們問郁澤林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兒,爸爸媽媽呢?
郁澤林就一個勁地搖頭,「我沒有爸爸媽媽。」
說的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問。
偌大的南城幾十萬人口,一個七歲的孩童消失,就像是一粒雨點匯入大海,根本無從撈起。
葉鈺煩躁地把飄揚的頭髮固定到耳側,她現在恨不得連這頭短髮都一起剃光。
紀綏遞給她一瓶水,「葉老師先回學校休息一下吧,你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白了。」
葉鈺擰開一口氣灌了半瓶下去,搖頭拒絕,「還沒有找澤林,我回去了也不會放心。」
太陽逐漸西斜,餘暉將紀綏他們的身影拉長。
傍晚的來臨,意味著一天最輕鬆愉快的時刻即將到來,可這對於目前毫無進展頭緒的紀綏他們來說,不是一件好事。
紀綏一口氣灌完了整瓶水,哐當一聲將瓶子扔入垃圾桶。
他今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,從接到電話起一直跑到現在,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,就是找不見人。
郁澤林失蹤的消息,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郁泊舟開口。
來電鈴聲響起,紀綏接通,「餵。」
「紀先生是嗎?我是陸家的保鏢,澤林少爺我們已經找到了,但他很抗拒跟我們走。」
聽到這個消息,紀綏曬得發昏的頭腦猶如注射了一針鎮定劑。
他靜了片刻,語氣蘊含著風雨欲來的前兆,「他現在在哪兒?」
「海角公園西門的,」保鏢頓了頓,「玩具房子裡。」
紀綏趕到海角公園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,陸家的保鏢圍守在所謂的玩具房子旁邊,一步也不敢離開。
實際上就是一個塑料殼子罩住的地方,很小,只有郁澤林他們這麼大的孩子才能鑽進去。
紀綏揉了揉疲憊的眉心,向他們道謝,「今天多謝各位,順便替我轉謝一下陸夫人,改日我會帶著禮物的門致謝。」
「您客氣,那我們先走了。」保鏢極其有眼力見的退場。
待到人全部散光,紀綏屈起手指敲了敲玩具房子,厲聲道:「立刻給我滾出來!」
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「我數到三,一、三!」
郁澤林連滾帶爬的從裡面跑出來,低著頭一聲不吭。
紀綏上下打量他,白淨的臉上粘了一道一道灰撲撲的花紋,淡淡栗色的頭髮雜亂不堪,像是從泥窟里打滾出來似的。
郁澤林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出幼兒園的那一套,身上的恐龍背包鼓鼓囊囊,一看就是潛逃後還換了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