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不跑誰是傻瓜。
周圍幾所學校的放學鈴聲同一時間敲響,周遭的環境聲越發嘈雜。郁泊舟拉著紀綏拔腿就跑,徑直跑進小巷,融入擁擠的人群。
紅牆黑瓦的深巷,滿地隨處可見新鮮瓜果的小攤,大爺搖著竹扇悠閒地躺在藤椅上,吆喝著路過的孩子來吃自家地里種的西瓜。
碧綠色的樹藤纏繞垂落,掠過紀綏發頂,郁泊舟放慢了腳步,含笑回頭,「紀綏,這是我長大的地方。」
紀綏怔了怔,沒來得及說什麼,郁泊舟拉著他又跑起來。
「走,帶你去喝我從小喝到大的糖水。」
紀綏默默把話咽回喉嚨里。
過了幾秒,手指以一種微不可覺的力道,反扣住郁泊舟的手腕。
算了。
這樣活著,好像也不賴。
……
休假結束,郁泊舟肉眼可見忙了起來,可謂是日夜顛倒。
有時候紀綏在家跟他說著話,上一秒還能應,下一秒就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不僅如此,張懷民出現家裡的次數越來越多,郁泊舟身邊跟著的安保員人也越來越多。
紀綏知道,那份工作日誌估計是查出了點東西,郁泊舟不提,他便不問。
需要他知道的時候郁泊舟自然會說,但免不了擔心,這導致他近段時間工作走神的次數,達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數字。
八點一刻,紀綏吃完早飯,臨走前阿姨塞給他兩個飯盒。
「紅色的是郁先生的,藍色的是您的,他早上走的太急,沒來得及帶上。」阿姨叮囑,「是蝦餃和茶酥,都是我一早起來做的,郁先生那份偏甜,您不愛吃甜,藍色的那份我特意做的減糖。」
紀綏掀開瞄了眼,蝦餃常規,茶酥做成了不同形狀,以香橘和雪梨為主,捏得像真的似的,一打開它們獨屬的味道撲面而來,一看就知道費了不少功夫。
「謝謝阿姨,下次做一樣的就行,我沒有不愛吃甜。」
紀綏頭一次從別人的嘴裡知道自己居然不喜歡吃甜,有點新奇。
實際上對他而言甜不甜的無所謂,這樣的茶酥做一份時間應該不短,又是大早上,沒必要特意區分兩種口味。
阿姨哎呀一聲,「郁先生和我說您不愛吃甜,那我下次做正常糖的。」
紀綏一愣,「啊?」
郁泊舟說的?
阿姨思來想去覺得茶酥該配一杯茶,又跑進廚房泡了兩杯茶讓紀綏帶上,「上回郁先生和我說,您一碰上偏甜口的菜樣就吃的少,碰上辣菜就吃的多,還讓我以後隔三差五做一頓,別做太辣,要不然容易傷腸胃。」
紀綏接過茶,完全沒注意聽阿姨後半段說了什麼,話從左耳朵進去,右耳朵跑出。
手裡的飯盒的溫度沿著縫隙跑出纏繞在握把上,燙得他幾乎拿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