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於忍不住,「老大我……」
「我記得今天出發前,你問我這種非酒局的商業宴會,為什麼帶你,而不帶張文君。」紀綏睜眼,瞧著有些疲憊,「我知道你是怕張文君不高興,畢竟你跟著我的時間短,手段和能力方面確實不如他強,可人總要經過鍛鍊,你是c大畢業,雖然不知道你能幹多久,但我不可能真的讓你來跟著我,當一個酒桶。」
喬世低下頭。
「文君拍板招聘你之前,給我看過你的工作簡歷,你做過一年半的商務前台。上回聚餐聊天,你和他們一起吐槽過之前的工作經歷,時間線最後一次是在前年六月份,想必六月以後你就離職了,是不是,找個人去你以前的公司問一問,很快能得到答案。」
「那麼六月以後呢,隱瞞的那段工作經歷是做了什麼?文君招聘信息掛上去的第二天,完美符合條件的你出現了,是巧合嗎?」
「我和文君是在創業初期時認識的,他一個東大畢業的研究生,有無數人願意花重金聘請,憑他的工作能力,要不了多久便能扶雲直上。但他願意拿著一個月一萬二的工資,幹著全公司最多的活,是因為他相信我,相信我的能力。」
紀綏偏頭,眼裡不帶情緒注視著喬世,「張文君選擇了我,你又選擇了誰呢?」
「……」
「罷了。我這個人生來就這樣,與任何人的緣分都淡泊。」紀綏喃喃自語,似乎是疲於應對自己人的隱瞞,「明天你去財務那把錢領了,我會讓文君再找人。」
紀綏一番話,徹底堵死了張文君想找藉口矇混過去的路。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,喬世一直以來是信奉這個道理的,可現在,他卻按耐不住鼻子的酸意。
「老大,我真的不是有心想騙你。」喬世哽咽開口,「我那時候初入公司,不會說話,不會討好人,得罪了頂頭上司,工作成果全被冒名頂替,是……是泊舟哥他巡查分公司發現,幫了我。他知道我不想繼續留下,問我願不願意……」
一月前。
郁泊舟將支票塞入喬世的口袋,喬世惶恐拒絕,「這,這怎麼行。」
「拿著吧,算是公司的一點補償,家裡有人急用錢吧,不然能忍這麼久。」
喬世被說中,捏著支票,半晌後目光堅定盯著郁泊舟,「謝謝您,錢當是我欠的,我會儘快還上。」
郁泊舟擺擺手,「不用,都說了是補償,以後社交軟體上少罵我兩句就行。說起來,你長得挺眼熟啊。」
喬世說:「之前您參加商場剪彩,我被抓壯丁上台做主持人,沈影帝還說我可以轉行。」
郁泊舟抱歉,「不好意思,我不像我愛人,在認人方面過目不忘。」
走出去兩步,郁泊舟突然又倒退回來,不太確定地問:「換份工作的話,我倒是有一個推薦的去處,不敢保證有多好,不過,一定公平。」
喬世擦掉眼淚,瓮聲瓮氣說:「然後我就來了,知道我入職後泊舟給另外給了我一筆錢,我沒拿。他會找我問一些日常的小事,比如您幾點吃飯,吃了什麼,工作到幾點下班,合作夥伴里有沒有……有沒有追求者。」
喬世沒發現,紀綏聽見郁泊舟名字時,臉上那些疲憊倦怠,以及遭人隱瞞的無力感瞬間一掃而空,好像這些都只是為了得到答案才特定出現。
紀綏問:「你是不是告訴過他,我住哪個小區還有門牌號?」
喬世回憶,「是有一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