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驟然見到生人,飛快又膽怯地躲到附近的石頭後,警惕地探頭觀察面前的人類,濃郁的琥珀色眼睛仿佛能流出蜜來。
好漂亮……
郁泊舟嘗試接近,嘴裡嘟囔著「乖呀乖呀,我給你吃小魚乾」,企圖跨越種族的溝通讓其體會到自己的善意。
不知道是他太煩人,還是用這種方法真的讓貓咪聽懂了。小白貓緩慢走了出來,繞著郁泊舟的手臂聞了聞,舔了口他的手掌,像是憑藉氣味確定他是否有害。
片刻後,它放下警惕,在郁泊舟的撫摸下化成貓貓餅。
滴嗒滴嗒。
手背上忽然多出溫熱的液體,明明不燙,卻灼人的很。
他捏了捏小白貓的爪子,心裡莫名有些低落,「是你在哭嗎?」
……
貓咪送去了寵物醫院,郁泊舟臨走時叫得那叫一個慘烈,令人動容。
回到家,餐桌上依舊是熟悉的三人配置,郁松的公司正值事業上升期,幾乎日日忙到午夜十二點才會回來。
接近後半夜,夢鄉中的郁泊舟驚醒,臉深深埋進雙手之間,連頭髮絲都透露著頹廢。
他又做了昨晚那個夢,郁松和花霧的死是那麼的真實,壓抑絕望的時間日復一日,叫人喘不過氣,偶爾懦弱之時,總會產生為什麼不能帶他一起去死的念頭。
是啊,如果真有這麼一天,老天爺請讓他一起去死吧。
反正他死了,秦初年和張懷民看在交情上,一定會好好照顧陳伯。
哥哥也有很多的錢,到時候統統留給陳伯,一定能夠平安終老。
最多到時候哭兩場,過些年,就不會……
郁泊舟腦子卡殼,為什麼他心裡隱隱覺得,要是他真死了,有人會很難過呢?
房門外傳來輸密碼的聲音,想必是郁松回來了。
郁泊舟推門出去,露台隱隱亮著光。
月色下,郁松單手倚靠護欄,另一隻手指尖閃爍著猩紅的光,下頜緊繃成一條線,煙霧朦朧中的面孔透著生人勿近的冷銳。
郁泊舟愣愣地看著,他從未見過郁松抽菸,也未見過那張與自己相似卻截然不同的溫和面孔,充斥著煩躁。
不多時,郁松發現了他,神情馬上調動成郁泊舟熟悉的樣子,「幾點鐘了?不睡覺,找揍是不是?」
郁泊舟走到郁松旁邊,沒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抽菸,悶悶地說:「哥,我又做了那個夢。」
郁松詫異,可能真是血脈上的心有靈犀,旁人可能需要反應,他一聽就知道天馬行空的弟弟在說什麼。
原來早上不是在編瞎話。
郁松問:「一個夢而已,怕什麼,禍害遺千年,你一定會變成牙齒掉光的丑老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