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祈還是一瞬間錯愕的。
他僵在椅子上不敢動,緩緩抬起眼皮看向對方,餘燼的指尖勾掉他那滴眼淚,轉而從旁邊抽了把椅子,正面坐在雲祈的面前。
「他們為什麼找你麻煩?」他像個判官開始審訊雲祈,雲祈還沒從方才的動作中回過神來,濕著眼眶望著對方,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縫。
餘燼的手把住椅子,調整角度,讓歪過去的椅子對著自己,「你不說清楚情況,是想讓我從別人嘴裡了解嗎?」
他貌似變得格外沒有耐心,從前他可不是這樣的,現在是他雲祈的心境變了麼?總感覺餘燼的氣勢兇巴巴的,明明也沒說什麼重話。
雲祈看他一眼,又飛快地垂下眸,望著他燈光底下泛著銀光的戒指,好半晌才開口:「我直播的時候……罵了他。」
餘燼追問:「你會罵人?」
在他的印象里,雲祈可不是滿口髒話的人,就連氣急了也不會說什麼狠話,他教養在那兒,雖有點氣傲,但從不說些叫人不適的髒話。
雲祈氣息不穩地解釋:「他說我罵了他,我不記得了。」
「那還記得因為什麼?」
雲祈咬牙:「他發些東西來騷擾我。」雖然沒聽對方說具體因為什麼,但云祈懟人也只會有那麼一個情況了,很多看他直播的人都太沒素質,他不跟他們爭論,但避免不了有看不過去的情況發生。
雲祈含糊其辭,餘燼卻也知道他在說什麼,於是凝視雲祈的目光又變得更為深邃,過了會安撫似的說:「這兒是訓練的地方,不會允許一切影響訓練的事情發生,跟你老東家那兒不一樣,以後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上報給陳穩,給任何一位領導,他們都會管,管不好有人來管他們,明白了嗎?」
雲祈卻鑽牛角尖似的,只從中聽到了別的:「你……是不想我打擾你嗎?」
餘燼眉頭擰了一下,看著他的脖子說:「今天我來的及時,但我不能保證每一次都出現的恰到好處,你想拿自己的安危賭嗎?」
雲祈卻固執地說:「我相信你。」
那麼一句輕飄飄的,卻讓餘燼的眼神變得複雜。
相信他?拿自己的安危賭?就一句輕飄飄的相信,就敢豁出去玩?
他該說些什麼好呢?
雲祈緩緩將手放下來,他的脖子是紅的,還有被動過手的痕跡,餘燼本想提醒他什麼,卻忽然什麼也不想說了,只寬慰道:「他們上司知道了這件事,有的罰呢,之後不用擔心他們再來騷擾你。」
餘燼敞開腿,坐姿豪放,一隻手鎖著雲祈的椅子,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腿上,半彎著腰,具有很強的攻擊意味,雲祈坐直身體時,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膝蓋,這樣的距離不可能不跟他產生肢體接觸,而這會靜悄悄的訓練室里,任何細微的摩擦都能讓人心關失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