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務站在他的身後,聽他那可憐兮兮地請求,而就在幾個小時之前,他曾親眼見證雲祈咄咄逼人的樣子,在面對曾經的騷擾者,他是那麼的冷漠果斷無情,此刻這個樣子和傍晚那個形象能重合嗎?
絕對不能。
子務忽然覺得這個人好神秘。
雲祈不他在這兒,子務卻一點沒移開眼睛,也沒有動作,他的目光如同審判罪人,緊緊地盯著雲祈不放,他看到雲祈後頸的熱汗,水似的打濕了頭髮,露在睡衣外的肌膚都在發紅,火燒一般不正常。
雲祈扶著房門想要起身,卻如何都站不起身,就在這時,冰涼的掌心貼上他的胳膊,子務蹲下了身子,相比之下他的肌膚溫度冰塊似的,而他觸碰到的雲祈的肌膚卻燙得嚇人,子務呆滯了片刻,才道:「我送你進去。」
他把雲祈抱起來,推開門,進了房間裡去。
剛將人放下,雲祈就蜷縮在了一起,子務看了看他的房間,隨後聽那個床上的人呢喃了一聲:「藥……」
子務低下頭,想要聽清楚他說什麼,可他只看見雲祈燒紅的肌膚,憑藉他的經驗,他知道這絕不是普通的發燒感冒。
人和動物不一樣,動物發情的時候會做出許多不正常的行為,來表示它們到了哪一個階段,向求偶對象發出信號。可人有需求的時候面上依然可以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樣,不叫你看出一點異常來,就是在面對非常有感覺的人,也可以裝出冷冰冰,對你毫無興趣的模樣。
眼底下床上的人卻一副發情的模樣,他的體溫,他的神情,他咬緊的唇和抓緊床單的手,都在表明他心底的渴望,那不是疼痛,那是一種欲望得不到疏解的哀求。
即使是夜店裡最騷的鴨,此刻也比不過雲祈這副神色。
雲祈喃喃自語地說著什麼,子務卻站著不動,一直到他的手被人抓住,子務的眉頭觸動一下,他聽見床上的人說:「在柜子里,柜子里……」
子務抬頭看到床邊的柜子,而後抬起步子走了過去,打開柜子後,果然看到兩個藥瓶,他拿起來在手上看,全英文沒有註解,一個中文漢字都沒有,可憑著床上那人的表現,子務哪兒還需要看明白中文才知道這是什麼藥。
他走回來,蹲在床邊:「要哪個?」
雲祈睜開眼睛,呼吸粗重:「都行……」
他抬手去摸,只摸到子務的手指,雲祈渴死的魚兒那樣:「給,給我……」
子務攥緊手,緊緊地抓著兩瓶藥,絲毫不放鬆,雲祈拿不到藥開始使力,他掰著子務的手,一雙眼睛濕潤可憐:「給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