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祈覺得這一刻幻聽了,或者說自己在做夢,可即使是做夢也說不過去,子務是誰啊,子務怎麼可能喜歡他呢,誰都好,他怎麼可能做這個人喜歡他的夢,這太離譜了。
雲祈想把這一切歸於夢境,可這張俊臉就在他的面前,不是子務還能有誰呢?吉他是真的,旋律是真的,吵鬧是真的,他是真的,他說的話也是真的在雲祈耳邊的,雲祈沒有聽錯,他不可能假裝沒聽到,因為這兒只有他們,子務的聲音那麼清晰,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里。
雲祈不知道該回應什麼,他就那樣愣著,視線飄渺難以集中,他的瞳孔是渙散的,月光在草坪上鋪上了細碎的流金,雲祈的手不自覺地鬆了,吉他沒有落在地上,被子務拿了回去。
「我知道,你不信,」子務拎著吉他站起來,「就當我什麼也沒說。」
雲祈抬著頭看他,眼前這個人的背影第一次在他眼裡那麼清晰,子務好高啊,身架也好,穿什麼都有范,他不像是電競圈的人,他應該去做模特,去走時尚這條路,去賣他的顏值,一定會有很多人為他買單,他會收到無限的喜愛,但那個人不會是他雲祈。
不會是他,可造化偏偏弄人,子務說他喜歡他?
雲祈想了近期的事,他什麼也沒有做,從柏林回來以後,他跟子務私底下很少相處,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單獨相處過,子務最近的變化很大,沒有出去再招惹誰,這一點大家都看在眼裡,可要說這一切是因為他雲祈嗎?不,雲祈不覺得是這樣。
面前的子務已經拎著吉他轉回身看向了他,他把雲祈懷疑的眼神看在眼裡,想一想自從他加入KRO以來,自己對他確實沒做過什麼好事,說過什麼好話,他活該表白後收到這樣的眼神,得到這樣的待遇。
子務看著雲祈的眼睛說:「別擔心,我不會破壞你和燼哥的感情,你倆這麼好我又不是不知道,其實沒打算告訴你的,只是今晚夜色正好,一個沒忍住,就說了出來,你就當沒聽見。」
他沒想過跟餘燼爭,他也知道就算爭了也不可能爭得過來的,雲祈是誰啊,餘燼是誰啊,兩個痴情種,三年都沒能把他們分開,他這個跟雲祈沒有感情基礎,且還欺負過他,在他的心裡可能是惡劣形象的人,憑什麼爭取?
子務心裡明鏡似的,今天晚上他也不知道怎麼了,忽然就說了出來,有點後悔,可又覺得鬆了一口氣,此刻的心情複雜極了。
雲祈緩緩平復自己的心情,消化掉子務帶來的這個信息,聲音充滿了不確定性:「什麼時候開始的?」
子務的發尾在月色下呈現出普通的黑,他把著吉他說:「不知道,剛發現?柏林之前?或者,更早。」
他自己都不確定哪一刻開始的,一個混跡情場玩弄感情的人,有一天竟然會分不出自己的動心是哪一刻開始的,不是他的反應退步了,是他忘了心動是什麼感覺,是他把心動和一時的新鮮感混在了一起,是他某個瞬間發現雲祈挺好的時候,他不以為意。
沒把當時的感覺放在心上。
「不管什麼時候開始的,你都不用擔心,」子務說:「你是燼哥的人我知道,如果這件事確實讓你不舒服了,你可以告訴燼哥,讓他打我一頓,也許這樣我心裡好受一點,放心吧,我不會怪你小氣,這事確實是我賤,知道你跟燼哥的關係我他媽還是喜歡上你了,我憑什麼喜歡你?要知道我對你做的事你可能一輩子都原諒不了我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