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只要一碰到雲祈,他內心最邪惡的一面就會被勾出來,也許把自己的惡俗怪罪給別人是非常不道德的,可這些年這麼多人在身邊流轉,在眼前掠過,他並未對別人生出過任何低俗的心思,唯有看見雲祈的時候,他內心就爬上一抹可怕的破壞欲。
雲祈生得俊秀,在餘燼的心裡,他就像八音盒上玻璃罩里珍貴的人偶,永遠乾乾淨淨一塵不染,可他看到後卻想砸碎那玻璃罩將他取出來,將他破壞,將他撞碎,滿腦子的邪惡念想,纏得餘燼在雲祈面前時根本看不見別人。
偏偏雲祈也會放風箏,知道怎麼拿捏他,戒菸對癮君子來說是天方夜譚的事,對餘燼這個俗氣的人類也是,於是雲祈丟出了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甚至充滿動力的獎勵,餘燼靜靜地看他,滿眼的沉淪。
「你說的。」餘燼捏著雲祈的下巴,一股道不明的香味縈繞在他的心尖,餘燼神色越來越沉。
「我說的,」雲祈敞亮地說,「只要余隊能做到,余隊想要的任何姿勢,雲祈都能做到。」
他越說,餘燼的眸子越深邃。
雲祈抱住餘燼的脖子,輕輕用指尖揉弄他的耳根臉頰:「余隊,把煙戒了吧,我雖然不討厭煙味,可為你的身體著想,不抽菸是好事,你本就比我大,抽菸的話老了的時候就更要走在我前面了,沒有你我一個人生活多可憐啊,好不好?」
雲祈只是嚇嚇人,可自己說的越來越沉浸了,眼前浮現出那個畫面,幾十年後餘燼走了,塔塔也沒了,家裡就他一個人,雲祈想想都害怕。
餘燼的指尖溫柔地撫上雲祈的眼角:「都想到那麼長遠的事了?你放心,我儘量不走在你前面,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個世界上,我還擔心呢,我的男朋友這麼漂亮,這麼多人覬覦。」
雲祈窩在餘燼懷裡笑:「那個時候我都已經走不動路了,還漂亮什麼啊,走在大街上都沒人願意理我,余隊說這話也不嫌害臊。」
「不害臊,」餘燼抬起雲祈的手,轉了轉他手上的鐲子,「不論什麼時候,我眼裡的你都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。」
他說的如此真摯,餘燼的眼裡飽含愛意,濃濃的愛意,直面逼向雲祈,看的雲祈站不穩腳,他翻過身,坐下來,靠在餘燼的懷裡,拉過餘燼的雙手在自己的腹上,低頭揉著餘燼的指尖。
餘燼見他沒說話,保持了沉默很久,壓著雲祈的髮絲,關心道:「怎麼了?」
雲祈搖搖頭。
他看向窗口,聽見一陣不清晰的熱鬧,外面是別人的喧囂,而他跟餘燼在一起,已經沒有什麼要奢望的了。
「我現在想要的都得到了,」雲祈的指腹溫熱,和餘燼的手指按在一塊,他滿足地說:「夢幻得不真實。」
餘燼任由他刮弄自己的手指,滿眼柔情地說:「這就是真實,你我經歷過的那些坎坷,值得現在的夢幻。」
「是啊,我們應該珍惜,」雲祈看著偌大的房子,「你看我們多幸運,跟絕大多數的戀人比,我們沒有那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曲折,從頭到尾我們心意相通,雖經歷了些磨難,但結果是好的,在來找你之前,我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,所以上天還是眷顧我的,我什麼都不怪了,也什麼都不怨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