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知道。」
唐然突然抓了陸矜也的手臂,緊接著陸矜也感受到手臂上滾落了熱燙的液體,是眼淚。
「你知道那天晚上那個少年在哪裡嗎?」
「他在跟著父親吃肯德基,那個小三也在,還假惺惺送了他一套很貴的玩具。」
「他也是長大了才知道,有些人不愛就是不愛了,如果真的在乎,家裡時時刻刻都會安排人把生病又懷著孕的妻子照顧的好好的。」
「他當時那般行徑,無異於謀殺。」
當時他父親碌碌無為,母親林媛是林氏集團的獨女,當年她父母二人在去伯爾的路上遭遇飛機失事,一時林氏遭遇重大危機,好在林媛能力強有魄力,才力挽狂瀾,將公司推向新的高度。
現在想來,他母親哪裡都好,唯一不好的就是看錯了人,愛錯了人,更因為生病把公司權力也交付過去,可赤忱真心不一定換得真心。
「陸矜也。」
唐然冷不丁喚了他一聲。
「嗯,我在聽。」
「我是不是第一個跟你睡同一張床的人?」
「是。」
「那,我是不是你第一個深交的朋友?」
「是。」
「那你…喜不喜歡,跟我做朋友?」
「喜歡。」
唐然倏地把頭埋過去,手臂攏緊了陸矜也的腰背,兩人各自蓋的被子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。
他悶聲道:「你知道嗎,我跟蘇望一起睡的次數都沒有跟你一起的多。」
「我們明明才認識不久。」
「你就是個妖精。」
陸矜也輕聲笑了下,又聽他斷斷續續道:「那你,能不能,答應我一件事。」
「你說。」
「沒有我的允許,不許離開我。」
他好像是陷入了半夢半醒之中,卻還是緊緊攥了陸矜也的兩根手指,「這話我跟蘇望也說過,他都好好堅持了快十年了。你呢,你答不答應啊?」
陸矜也把被攥的那隻手舉了起來,輕輕放在嘴邊,在他手背淺淺落下一個吻,還是隔著自己手指的那種。
夢裡唐然皺了皺眉,又好似哼哼笑了下,不過具體是什麼意思,大概誰也不會知道。
一夜雨傾盆,一夜無夢。
*
清晨,還是下著蒙蒙雨,空氣一片清新。街道旁的店鋪里,有人早早起來便開始忙碌,新的一天開始。
唐然被嗓子裡的痛感給弄醒,睜眼時往旁邊一摸,人呢?
「咳…陸矜…啊?」
「我的嗓子。」
草,昨晚上吃的飯里是不是有毒啊,都把自己毒啞了,還沒征沒兆的。
不行,他得趕緊找到陸矜也。
還沒從床上坐起來,陸矜也已經從衛生間走了出來,額角頭髮濕了一片,他剛剛洗漱過,還穿上了昨晚自己在購物車裡選的便服。
是黑白拼接的新中式小v領套裝,但是穿上不顯性感,他還買了兩套一模一樣的,一人一件,省的再挑了。
「早。」
陸矜也放下毛巾,指了指他腫脹的眼睛,「敷一下眼睛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