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她把一份文件遞了過來,入目就是有好幾頁紙的紅色手印,陸矜也心裡緊張起來。
看過內容後,他突然就平靜了。
「這些罪名,我爸都認了?」
幾年裡他曾在江城的醫院公安還有東山區……走訪數次,收集到大量涉案線索,尤其是關於他僱人綁架唐然還有敲詐勒索相關。
由於缺少必要的視頻佐證,還有一些個人原因,他遲遲沒有報案,而是這樣暗自查詢以做後手。
不過,他從沒想過陸池青會有自己認罪的這天。
壓下心裡的訝異,他察覺到唐然握了握他的手,用力回握後,他抬眼望向女警員,說道:「我爸得了癌症,我想,這應該是他過來自首的理由。」
「嗯,你是對的。」
她繼續翻著手裡的資料,「我了解了一下你們家裡的情況,老家東山區是江城市邊沿的待拆區。近幾年差不多完成了重建,完成率85%。」
「但是大好的時候你們父子卻跑去了寧城,那塊地是私人承包,並且你們沒有拿到任何拆遷費。」
「……再加上陸池青沒有妻子,只有你一個兒子還在念大學,他如果服刑期間要治病,完全可以向上級申請,大概率這份錢會由監獄出。」
「所以,他很聰明。」
「那個,」唐然突然舉手插了下話,「我得坦白一件事,東山區那邊的重建計劃是我讓做的。由於村子裡大多是留守老人,溝通到每一戶人家屬實有些困難。但是能聯繫到的人家我們都給足了拆遷費。」
「至於他家…」
唐然朝陸矜也偏下頭,生澀道:「我當時實在聯繫不到人,只能先欠著。我回去就還。」
陸矜也低頭看向兩人相抵的戒指,輕輕捏了捏,小聲道:「不用給我。」
「我不。大家都給了,憑什麼就欠你的。」
問詢結束,陸矜也最後問了句,「我爸,會先送到看守所麼?」
「嗯,我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問清楚,他已經答應了。」
陸矜也垂下眼皮,「知道了。」
推開門時,天色已然昏暗。
劉義傑不知在門外等了多久,嚇了兩人一跳。
「你幹嘛,為什麼不走。」
劉義傑用遮陽傘戳了戳地,「等你啊,他出來肯定要跟他爸談談,你不是沒人陪了,怕你無聊。」
劉義傑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,下一秒還想著低頭去玩傘。
忽然一陣夜風拂過,陸矜也猛地抓了唐然的手,把人帶過來身旁,很輕地在臉上划過一吻。
心跳驟然劇烈起來,唐然摸向臉頰,看著陸矜也退開半步,說了句「等我」。
走開時他斜掃了劉義傑一眼,接著抬手整理自己的袖子,幾步後在走廊盡頭處一拐彎,進去最裡面那個房間。
「切,顯著你了。」
劉義傑朝那邊翻了個白眼,轉身看向唐然,揶揄道:「我送的禮物喜歡嗎?」
「一個新款膠片相機,外加江城一高的超多隨手拍回憶錄。我還很大方地幫你們拍了很多雙人照、多人照…,你喜歡嗎?」
唐然伸出手,淡淡道:「就你,侵犯我們肖像權,賠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