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喬穆堯真的只是拔開了瓶塞,輕緩地將玉髓散灑在樂熙的傷處。
玉髓散果然是奇藥,敷上就覺得清涼舒適,一丁點破皮的痛感都沒有了。
樂熙想,送給江老先生的那一瓶真是物盡其用。
可喬穆堯給樂熙上完藥,將那有價無市的玉髓散放在一旁,溫熱的掌心覆在樂熙膝上的淤青處,用了些力道緩緩揉搓。
觸及肌理,有些痛是一定的,但……又有些舒爽,酥酥麻麻的,樂熙抿著唇蹙眉,暗自忍耐那一波波侵襲全身的快感,若有一點呻吟漏出來,他就不用做人了。
「會有些疼,」見樂熙隱忍的模樣,喬穆堯低聲安慰,「揉開了好得更快些。」
樂熙的眼眶裡蓄了些淚意,不能不回話,艱難地從唇里吐了個「是」字出來。
喬穆堯發覺出一點不對,見樂熙欲哭未哭的小模樣,只以為是疼得太狠了,騰出一隻手來去抹樂熙的眼尾,語氣更軟:「好啦,孤再輕些。」
樂熙的眼神落在宣王給他揉膝的手上,五指修長,骨節分明,手背上青筋凸顯,手掌是與他肌膚相貼的,樂熙能感覺到有些細微的繭。
這隻手無論是執狼毫、按金印,還是拿利劍、挽大弓,都是渾然天成,可現在卻在為自己揉膝,甚至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都還沒摘下。
樂熙簡直要丟盔棄甲了,死死地咬著唇,才勉強守住了清明神色,說了句完整話:「樂熙會忍住的。」
這麼疼喬穆堯思索片刻,攬著樂熙的肩膀,把他抱進懷中,手上動作不停。
樂熙乖順地伏在喬穆堯的臂彎里,忍受甜蜜的折磨。
淤青終於慢慢淡去,喬穆堯仔細看過,才停了手:「這兩天記得塗藥,玉髓散一日三次,傷口不許碰水,不然好得慢。」
「樂熙記得了。」
喬穆堯便把樂熙的綢褲拉下來,把樂熙的腿也好好地挪下去,自己起身負手而立,吩咐道:「把衣服穿好,拿上玉髓散就先回去吧。」
樂熙發了一會兒怔,才意識到宣王這是下逐客令,繾綣情思驟然斷了。不敢耽擱,樂熙趕緊把外袍穿好,要施個禮告退。
喬穆堯喊住他:「不用跪,去吧,這兩天也不用來了,」又叫青冥進來,「你送樂公子回去。」
樂熙茫然地辭了出來,一腔熱血微涼,不知道宣王的態度怎麼就急轉直下了,他連問都不敢問一句。
別看這麼一番折騰,樂熙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也才下午。
好聲好氣地送走了青冥大人,時候還早,樂熙本該再溫溫書,卻徑直走到床邊,上床抱膝坐下。
這可把宿書嚇壞了。他家少爺好端端地和季少爺出去,卻是由宣王身邊的侍衛大人護送回來,現在失魂落魄的。
「少爺,您不舒服嗎?」宿書小心翼翼地問。
樂熙搖搖頭,又拿出了宣王所贈的玉玦。還是它好,他能一手握住,玉身一直都是暖融融的,不會忽冷忽熱,讓人沒有頭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