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士淵心中暗嘆一口氣,在這關頭他想起兒子樂熙說的話,後悔沒在宣王面前留下印象,但也來不及了,只能硬著頭皮上:「王爺容稟,一府的大小事務諸多,若沒有人總理決策,只怕……」
喬穆堯勾唇笑笑:「倒是本王思慮不周,這樣吧,樂同知,這段時間你暫時總攬事務,若有不決的,便來見孤一起商議。」
這麼寬仁
樂士淵一愣,宣王竟然沒讓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。眾官員也都鬆了一口氣,宣王願意接管就好。
「好了,想必眾位大人也都乏了,先下去吧,樂大人再留一下,孤有話要說。」喬穆堯目的達到,下了逐客令。
眾人剛剛見識了宣王的凌厲作風,莫敢不遵命,喏喏應退,只留下了樂士淵。
「樂大人,先喝口茶吧。」喬穆堯眉宇間的神色溫和了些。
樂士淵摸不准宣王的心思,只好喝了茶:「下官多謝王爺體恤。」
「孤記得第一回見樂大人,是在李樓成舉辦的文會上,當時大人身邊還帶了小公子。」
「承蒙王爺不棄,竟還記得下官和犬子,下官何以克當。」樂士淵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「樂大人為官正直清廉,不與李樓成之輩同流合污,本王是知道的。」喬穆堯給樂士淵吃了顆定心丸。
樂士淵的神情才放鬆一點,喬穆堯接著又道:「教子就更是有方,聽說樂公子已連中四元了。」
樂士淵的心都提了起來:「王爺說笑了,犬子只是僥倖中了小三元,鄉試解元另有其人。」
喬穆堯不以為然:「孤已查過,李樓成膽大包天,曾在今年的鄉試中賄賂過考官,為兒子作弊,他兒子的解元名不副實。」
竟是如此,樂士淵皺起了眉頭,宣王此舉定是為了搜集李樓成更多的罪證吧,總不能是為了……
「小公子年紀尚輕,就有如此才華,來年春闈是要下場一試吧?」談起樂熙,喬穆堯眉眼間多了一絲笑容。
「是,王爺,各地人才濟濟,不知是否能夠得中,下官只是讓他去見見世面。」樂士淵忙作謙辭。
喬穆堯笑了笑:「樂大人過謙了。只是錦西距京城路途遙遠,小公子一個人想來多有不便。」
「這回辦了李樓成,本王不日就要回京向父皇復命,倒是可以捎上小公子一道走。」
樂士淵覺得好像有一個驚雷在自己頭頂炸響。
樂府里,樂熙正在自己屋裡看字。
正是那捲軸上書的橫渠四句。那天,樂熙終究還是收了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