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熙身上的傷養得七七八八,不妨礙出門,卻被京中的嚴寒上了一課。
賞花宴前晚下了一夜的鵝毛大雪,翌日雪停,儼然是一個冰雪琉璃世界,煞是養眼。
可氣溫也嘩嘩地往下掉。
「好冷,這幾日在房內炭火燒得旺還不覺得。」宿書打開門,雙手不停地相互揉搓著,呼出的都是白氣。
這些日子世源閣里的銀絲炭從不限量,日夜燃燒,烘得室內溫暖如春。
樂熙緊了緊身上的雪白兔毛斗篷,這還是從錦西帶來的衣物,只是錦西的冬日比京中暖多了,這斗篷就顯薄了。
「宿書你再去加件衣服吧。」樂熙關心道。
「好嘞。」宿書也不客氣,一溜煙地再去穿了一件棉襖,鼓鼓囊囊地倒是可愛,他回來時才想到,「少爺,您也再穿一件啊,宿書去拿。」
樂熙搖搖頭:「我已經穿了棉袍和斗篷了,出去赴宴要注意儀表,不然會被人笑話。」
「那怎麼辦,這斗篷已是我們帶來的衣服最厚最好的了,您就這麼凍一天嗎」宿書開始焦慮。
「沒事,咱們走吧,先去給王爺請安。」
這幾天都是樂熙早起去向宣王請安,然後在宣王主院裡呆上一個白天,直到入夜才回來歇息。今天要出門,請安更不會少。
剛走到庭院裡的梅樹下,樂熙正冷得有些躊躇,忽地一陣狂風而來,樂熙連抬手抵擋都做不到,停留在原地。
梅花枝上的積雪簌簌而下,粉白相間的梅花亦隨風飄落,霎時間,院子裡成了花與雪的海洋。
喬穆堯進門時,眼中划過一絲驚艷。
無數的花瓣和雪粒圍繞在樂熙的身邊,樂熙濃密的長睫上也沾上了雪,變成了雪白的睫羽,配上散落在如玉肌膚上的幾片梅瓣,又穿著通體雪白的斗篷,恰如不諳世事的純潔仙子一般。
但數息之後,喬穆堯的第一反應是衝上前去,催動內力將花雪盡數震去,將樂熙緊緊抱在懷中,為他擋去一切風雪。
樂熙慌張抬眼,眨眨眼抖去睫毛上的雪粒,輕聲道:「穆堯……」
喬穆堯被喚得心頭一顫,低頭溫柔道:「這還是這段日子以來,你第一次喊我穆堯,之前被嚇住了是不是」
樂熙不回答,只將腦袋埋在喬穆堯堅實的胸膛上。
風聲漸歇,喬穆堯撫過樂熙長發上的殘雪:「該出來了,小花仙子。」
樂熙仿佛被這個稱呼燙到了耳朵,耳根都紅透了,飛快地退出喬穆堯的懷抱,抖著聲音道:「參見王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