夤夜時分,宣王府演武場裡燈火通明,喬穆堯扣動扳機,一下命中了遠處的移動靶中心。
樂熙在一旁看著,拍了拍掌。
喬穆堯把火銃遞給他:「你也來。」
「我打不準的。」樂熙驚訝。
喬穆堯唇角微揚,從身後環住樂熙,扶著他的手臂,調整好了火銃的位置。
「砰!」一擊即中。
主院中,樂熙為喬穆堯倒了一杯茶:「朝中請陛下改立太子的奏摺已經堆積如山了。」
喬穆堯一笑,鳳眸里閃過冷光:「我卻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。」他拉過樂熙的手,「怕嗎?」
樂熙微微搖頭,反握住他的手:「殿下,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」
「為我留守王府,亦是助力,我會留下一支府兵聽你調遣。」
喬穆堯拿過一個紫檀盒子,遞給樂熙:「這是王印,你拿著,以備不時之需。」
樂熙看也不看,抬起一雙晶亮的眸子看喬穆堯:「殿下並無家眷,有何好留守。樂熙願與殿下一起,同生共死。」
「不後悔」喬穆堯最後再問他一遍。
「不悔,穆堯。」樂熙仰頭,堅定道。
「那便跟我一起吧。」
大雍史載,淳慶十年,宣王喬穆堯率領兵士入朝,在上德門設下伏兵。
太子喬宏承不知底細,照舊入宮。
在他察覺到氣氛不妥時,抬頭看到喬穆堯,欲要搭箭射擊,喬穆堯已經扳動扳機射中了他。隨後兵士萬箭齊發,將太子射成了篩子。
太子的部下在宮門外聽聞變故,率領東宮府兵趕來,要為太子報仇,兩方交戰,殺得宮門外血流成河。
直到喬穆堯割下喬宏承的首級,東宮的人沒了主心骨,紛紛潰逃。
喬宏承那血色髒污的頭顱染濕了喬穆堯的衣袖,喬穆堯猩紅著眼睛,一身肅殺。
樂熙卻分毫不懼,他上前道:「穆堯,應章的金柳營已經控制住了皇上身邊的守衛。」
「那就走吧。」喬穆堯冷聲道。
淳慶帝端坐在金鑾殿的龍座上,大門敞開,喬穆堯背光而來,提著喬宏承的頭顱扔到他面前。
淳慶帝看都不看一眼:「朕不曾想,你還真有這樣的膽量,不知你是不是也要把朕如法炮製了啊?」
「我已殺兄,但不想弒父,」喬穆堯聲線冰寒,「父皇,我只問您,見到後宮陰謀不斷,兄弟鬩牆互殺,便是您的心愿嗎?」
淳慶帝這時才有些回過神來:「你是在為你母后和自己打抱不平」
眼見喬穆堯不言,淳慶帝從龍座上站了起來,哈哈一笑:「二郎啊,帝王家少有情愛,親情淡薄,朕對你母后已經是難得有情了。她出身將門,但朕是真的喜歡她,她為朕而死,朕焉能不心痛,只是活著的人總要向前看的。」
「所以,見文官勢力崛起,你就再封張氏為後,立喬宏承為太子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