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站滿了人,從外到內,有人長著龍角,有人背後生翼,還有人正在梳理自己長長的狐尾,甚至有人浮空飄懸,沈凜看到如此多的怪異的人,不由得伸手去牽柳敘白,這等場景他以前是聞所未聞。
柳敘白徑直向台座走去,高台上的人背對著眾人負手而立,雖也穿著一席白衣,但卻要更加素雅,純白的衣服上沒有任何花紋的綴飾,腰間也未佩戴任何玉佩玉珏等裝飾,一塵不染的姿態與殿外漫天飛雪相互輝映,他抬手示意其他門內弟子退下。
「師尊。」柳敘白上前輕聲喚道,「弟子不辱師命,問天峰無恙。」殿上之人緩緩轉身,沈凜原本好奇這樣一位人物長什麼樣子,但在他回身的一瞬間,他發覺此人戴著一張半臉面具,並看不清全貌,不過通過僅漏出的下半張臉,沈凜還是可以約摸的感覺到他應該長的也十分好看。
「琅環辛苦,問天峰既然無事,那天幕之災便算告一段落。」那人緩緩開口,沈凜雖然知道此刻不應該出聲,但是還是拉了拉柳敘白的衣角悄聲問道:「他是誰?」聲音如蚊鳴,但柳敘白卻還是聽到了他的提問。
他正欲回答,卻被殿上之人搶了話頭,「我是這九闕城的主人,白玉京,這位小友是?」沈凜見對方直接回復了自己,不由得被嚇到,繞跑到柳敘白身後,柳敘白忙向白玉京道出事情緣由,以及在問天峰經歷的一切,眾人聽罷,目光立刻全部匯聚到了沈凜的身上。
「來歷不明,還需神域有關,白尊主是否應該徹查?」一旁的龍族男子立刻提出疑問,男子身形高挑,一席玄衣,但原本漆黑如墨的布料上似有深藍色的水紋在波動,兩條龍角閃著湛藍的光澤,頭戴東珠寶冠,高馬尾束在腦後,眼尾處未消退的龍鱗熠熠生輝,立眉冷目,一副冷峻之姿。
還不及白玉京開口,身旁的狐族少女便嬉笑道:「淵蕪君你這般凶煞,莫要嚇到小友。」少女未曾將狐耳與狐尾收斂起,上挑的丹鳳美目,凝脂如玉的面頰,褐色的長髮鬆散的綰起,紅白相間的收腰短裙,紅繩鈴鐺掛於裸足之上,踏步時銀鈴輕響,盡顯嫵媚之態。
陸淵蕪聽到少女開口調笑,不由的黑了臉,厲聲道:「花弄影,你平日輕浮便罷了,今日事關重大,你怎還能如此?」
「啊呀呀,淵蕪君總是喜歡嚇唬小女子,風眠君你來評評理。」花弄影嘴上不饒人,順手將一旁的藍衣少年拖出來擋槍,名為風眠的少年不知道如何回應,只得尷尬的笑著:「一切還是聽白尊主決斷吧。」
沈凜看著這位藍衣少年,與自己年齡相仿,稚嫩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與成熟,雖年紀不大,但足可看出他俊逸非凡,藍色的長衫上繡滿雲紋,白皙到沒有血色的皮膚似乎吹彈可破,淺藍的雙眸如同一汪清泉,短髮清爽幹練。風眠似乎感受到沈凜的視線,回目向視,沈凜下意識的避開了眼神交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