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敘白摸摸羽浮的頭頂,示意她做的很好,並囑咐沈凜跟著她去偏舍沐浴更衣,沈凜這次沒有拒絕而是乖乖跟著羽浮前去,他回身望了柳敘白一眼。
迎著刺眼陽光,柳敘白的身影逐漸於太陽的光環重合,耀眼令人無法直視,柳敘白待他好,心有感知,他雖然記不起以前的事情,但是仿佛從前並未有擁有過類似的經歷,這種感受……好舒服。
柳敘白見沈凜走遠後,自己也踱步回了自己的房內,一推門,竹案上傳來千秋歲裊裊香氣,書架與博古架被打掃的一塵不染,案上的筆墨紙硯也一應俱全,甚至還備了一壺熱茶,熟悉的場景映入眼帘後一天的懸心也終於放下,氤氳的水汽從房間的角落升起。
羽浮心細,觀察入微,發覺了他身上的殘破,已在屋內為他準備熱水、嶄新的衣服和治傷的藥物,柳敘白褪去外衣,傷口外滲的鮮血已經凝固,與衣衫黏連再一起。
他輕輕一扯,原本的傷口便又湧出泊泊鮮血,他心道,沈凜當時是有多恐懼,這一刀扎的竟如此之深,輕敷了藥物後,捻動一絲靈力輸入傷口,傷口立刻止住出血,若是無修為護身,這一刀足以致命。
柳敘白沐浴洗漱之後,看了眼地上被沈凜抓的滿是血污的衣服,不由得嘆了口氣,這衣服算是廢了,以後都不能再穿了。
將裡衣穿好後,他坐在竹案之前,倒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,芳醇的茶湯入喉,心中頓覺暢快,單指一抬,案上捲軸便順勢打開,此捲軸記錄著九闕城內的所有機要與文獻,沈凜身上的禁制,他還是略存疑惑,畢竟一切無從溯源,所以只能從現有的隻字片語中查得一些蛛絲馬跡。
正當他查閱典籍入神時,門外響起玄度的聲音「師尊,弟子有事相稟。」
柳敘白應聲讓玄度進門,玄度約莫是二十歲左右的模樣,原本秀氣的臉上卻是超出年齡的老成,頭髮全部束起,一頂青玉冠精緻而清雅,他快步入室,掀袍跪坐在柳敘白面前。
平日這個時候玄度都應該在藏書樓研讀,此刻怎麼會跑來尋自己,柳敘白對這異常的情況饒有興趣,「師尊,弟子方才帶那位沈公子去沐浴時,發現他身上似乎有舊傷,經弟子觀察,像是凌虐所致。」
玄度的一番話,令柳敘白大為震撼,這少年難不成是得罪人被人扔到問天峰的自生自滅的嗎?他失憶也很有可能是被人虐待後的結果,柳敘白不免有些心疼,這個孩子究竟經歷了什麼。
第六章 蘭因絮果
一道紙鳶從窗外飛進來,撲扇翅膀,懸停在柳敘白身邊,是天外天發來的信號,青妙醒了,他將外衣穿好,叮囑玄度照顧好沈凜便匆匆出發了,從天外天回來之時,因為身邊有沈凜,不方便御劍,此刻孑然一身,便祭出了扶光劍,雙足輕踏劍身,疾馳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