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敘白負手而立,站在中央朗聲道:「清朗於心,意靜於行,萬變猶定,業道既明,九闕自天幕初始而立,以有百年之餘,吾等承教於九重世尊,雖尊駕未至,但亦如親臨,今覓璞玉之才沈氏寒濯至於門下,吾願盡尊師之責傳道受業,解其惑,督其行,若有違戒律,犯七殺之孽,亦是吾之所誤,願與其共擔罪業,直至執念除消,回歸正心,望其銘記初念,方得始終。」
沈凜聽罷,雙手交握呈陽拳太極狀,上至額頂,俯身至雙掌觸地,深深一拜,連行三次後,他緩緩正身,仰視著高堂之上的柳敘白,亮聲回話:「授教於師,不勝欣喜,弟子謹記今日所訓,定不忘初心。」
柳敘白聽到沈凜的回答滿意至極,他轉身從凌靈手舉的托盤中拿起一條銀灰色的絲絛,然後下殿前來雙手將沈凜扶起,將絲絛繞過沈凜的腰,替他把絲絛紮緊繫上,最後特意還打了一個吉祥結,希望能保佑他一聲平安順遂。
沈凜低頭看著粼光波動的絲絛,心中卻有些想哭,原本是拜師是開心的事情,不知為何他眼角晶瑩的淚水竟然不自覺的滑落。
這算是,被接納了嗎?沈凜心道,想起夢中的境遇,對比現在眼前其樂融融的畫面,他不知有多喜悅。
他雖然記不得過去,但是卻擁有了未來,他不管著未來是不是一個陰謀,但至少現在看來,是一個極為正確的選擇。
柳敘白見沈凜情緒波動,揮手拂去了他的眼淚,輕輕用食指指節颳了一下他的鼻子,「大喜的日子,怎麼還哭了。」
沈凜馬上破涕為笑,伸手將眼角擦乾倔強的說道
「喜極而泣。」
第十章 餘響回現
拜師典儀熱鬧至極,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沉浸在這歡樂之中,比如凌靈與陸淵蕪,二人仿佛是曲譜中極不和諧的音符。陸淵蕪一向不願與人交談,但是看到一旁的凌靈也如他般在觀察沈凜,便還是開了口:「凌宮主也在關注沈凜?」
「沒想到淵蕪君竟然也有閒情雅致去管別人閒事。」凌靈直言不諱,在他印象里陸淵蕪一向討厭這種場合,畢竟柳敘白也不是第一次收徒,而陸淵蕪也不是首次趕上這種儀式,放在以前,他必會偷閒躲懶或是甩手走人,而這次卻硬生生待在北寒殿觀完了整場典儀。
「凌宮主還是這麼快人快語,沈凜之事你定已經瞭然於心,九闕城此節骨眼上,公然將他收入麾下,莫不是白尊主另有打算?」
陸淵蕪對白玉京處理沈凜的方式極為不解,若是放在龍族境內,沈凜絕對不會活過第二天,這種隱患定是儘早除去的好。他原以為白玉京的處理方式應該是軟禁後細細盤問,沒想到他竟然授意柳敘白將沈凜收入門下,這算哪門子的「看管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