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猶豫,要不要將當年發生的一切告知沈凜,也好讓這個孩子自行決斷要不要替自己討回公道。
「即便琅環君真的犯下滔天大罪,我也願意給琅環君一個機會改過自新,畢竟誰都有做錯的時候,總需要得到一次寬恕,對吧?」
沈凜補充道,他俊俏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下格外明淨,柳敘白被他這一番言辭深深觸動,眼前這個少年這就是那傢伙至善的一面吧?總是不問緣由的相信他做的一切,但是自己終還是辜負了他的信任。
正當柳敘白還在糾結之時,不遠處一道縹色身影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,月御率眾弟子清繳完魔跡後返回佰味樓,見沈柳二人還未歸返,便隻身到海邊來尋找。
「閣主,你怎麼弄成這樣?」月御打量著一身血污的柳敘白,有些難以置信,在她記憶里柳敘白從沒弄得這般悽慘過,浮陵宮雖說兇險,但是對於修行者來說並不算什麼,他在裡面經歷了怎樣的惡戰,才弄得如此?
柳敘白擺手,讓月御不要在意這些細節,隨後又問起月御其他人的狀況,當知道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後,他命月御去尋兩件乾淨的衣裳來,供他和沈凜換裝,不然素塵羽浮見到他們這幅模樣定擔心不已。
月御腳程很快,不一會就從市集上買了兩套新的衣服趕了回來,還貼心的去藥鋪買了些藥物和包紮的白布,柳敘白尋了一處破敗的海邊棚舍,在裡面將自己千瘡百孔的白衣換下,脖子上的傷痕依舊明顯,輕觸之下還有些隱隱作痛,正當他準備拿起白布想重新將傷口敷上的時候,聽到沈凜在外輕扣門柵。
「何事?」柳敘白問道,沈凜沒有說明來意,而是不由分說的走了進來,接過柳敘白手中的白布。
「琅環君,讓我來吧。」便輕柔的替他將布條纏繞在脖子之上,沈凜看著那淤青和傷口疼惜不已,他在神識空間中可謂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,而現實世界中的柳敘白便盡數承受著他的力道,沒有絲毫抱怨。柳敘白知道他心中還是介意傷了自己的事情,所以也沒有拒絕,而是任由他作為。
「閣主,凌宮主來信了。」月御在棚舍外呼喚道,凌靈來信,難道九闕城有什麼變故?柳敘白快步走出,只見月御手中懸停著一隻紙鳶,他示意月御打開查閱,月御將裡面的文字悉數閱讀後,簡明扼要的說道:「游青硯回來了。」
游青硯?柳敘白喃喃道,他怎麼在這個時候回到九闕城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