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配合?不配合治療嗎?沈凜趕快披了件衣服出門,待他行至房間門外的時候,聽到宛郁藍城正在勸說,「師兄,你的眼睛現在不能見光,必須要用這月影紗遮蔽起來才行。」另一邊廣晴然也頗為焦灼的在附和宛郁藍城的話,「是啊,柳仙師,你就聽宛郁大哥的吧,如果不這樣,你的眼睛會一直持續受到傷害,想要復明就遙遙無期了。」
但見柳敘白固執的搖頭,說什麼也不讓宛郁藍城手中的月影紗靠近分毫,二人正是犯愁之時,沈凜走了進來,宛郁藍城一看他,頓時心火翻湧,柳敘白不配合就已經讓他很是煩悶了,如今沈凜這傢伙還專程來給自己添堵,他正準備說些什麼,廣晴然卻扯住他的衣袖沖他搖了搖頭,示意他先不要說話,然後將宛郁藍城拉到門外,不然一會沈凜一開口,他又要暴走罵人了。
「為什麼不願意戴這月影紗?」沈凜坐在床邊,緩聲詢問著柳敘白,「你不信我可以,師叔跟隨你這麼多年,你總該信他說的話吧?」柳敘白一聽是沈凜的聲音,蒙著白霧的藍眸突然眨動了兩下,然後將頭緩緩落低,他無法判定沈凜的視線位置,只能選擇用低頭來迴避,身體也刻意向著裡面位移了一些。
「你現在就這麼不願意看到我嗎?」沈凜看到柳敘白的反應,不由的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,柳敘白沒有轉變動作,依舊將視線移向下方,「既然你不想見我,當初為什麼要來熒惑魔宮犯險?」沈凜的聲音有些顫抖,他並不是質問柳敘白,而是想要一個答案,儘管他知道柳敘白根本不能回答,「弱水牢之事不是我的授意,我沒有想傷你,我已懲戒了對你動刑的人。當時我只是有些氣不過,氣不過你為什麼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候選擇離我而去。」
「我是恨你在無極境拋下我,我也恨你沒能來赴約,我更恨你總想著用補償來彌補當時的過錯。」沈凜自顧自的說著,他知道柳敘白在聽便繼續道:「但是,我更想聽你親口告訴我,這些都是誤會。」
柳敘白有些動容,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有了一絲驚訝,似是沒有想到沈凜會與他說這些,沈凜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:「我想聽你說,你沒有不要我,你也沒有失約只是來晚了,你對我現在所有的好不只是償還,是因為你心裡真的有我。」
「你在浮陵宮的時候曾經問過我,如果你真的犯了滔天大錯,我會如何,那時我便對你說了,人都有一次需要被寬恕的機會。」當沈凜再次望向柳敘白時,發現他眼中噙著淚,正緊緊的咬著下唇,似是這些話他都聽了進去,「琅環君,我們可不可以好好坐下來,將話說開?」沈凜的話中帶著乞求,柳敘白終於將頭抬起,緩緩將臉面向了沈凜聲音的來源,無神的眼睛中淚水滑落,柳敘白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,衝著他輕輕點了點頭。
「琅環君,你答應了?」沈凜沒想到柳敘白竟然這麼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,驚喜之餘,他牽起柳敘白的手放在臉頰旁,感受著來之不易的幸福。柳敘白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善解人意,他心軟的捨不得任何人為他難過,尤其是沈凜。柳敘白心中雖然有些痛楚,但是在他聽到沈凜真情實意的話語後,他還是將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