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多久可以活,這些字讓宛郁藍城心中一顫,他怎麼可以說的那麼輕描淡寫,這可是生死的大事,怎麼能當做是感冒吃藥這麼簡單的事情說出來,他情緒有些激動,剛剛才以為柳敘白沒事,現在就聽到這樣一個結果,這種落差任誰也不會好受。
「生死有命,這本來就是我的命,老天垂憐,已經讓我多活了這麼久,如今也不能再貪心了,藍城,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,拜託了。」柳敘白看宛郁藍城一直沉默,便也猜出他在想什麼,所以乾脆把話都講明。
「師兄,你能不能告訴我,你到底為什麼會中這骨生花?」宛郁藍城的眼淚憋紅了眼眶,他打心裡心疼柳敘白,從他入九闕城開始,柳敘白就一直將他視作自己的弟弟,待他和善有佳,一直護著縱著他,儘管他總是時不時闖禍,柳敘白都會為他一一料理,他心中一直是感念柳敘白的關懷之恩,不然也不會在得知柳敘白性命垂危的時候和沈凜針鋒相對,現在突然得知柳敘白的壽數將盡,他怎能不難過。
「因為我逆轉了天道的命定軌數,原本應該死去的人沒有死,既然他成了因,我就成了果,我心甘情願。」柳敘白將因果咒的緣由說給了宛郁藍城聽,宛郁藍城在魔宗的這段時間已經了解了有關沈凜還有柳敘白的過去,他大概可以猜到,應該是在神域的時候,柳敘白為了讓某個人活下來,所以才做了這樣的決定,但這個人並不難猜,肯定就是沈凜。
「所以你為了讓他活下來,選擇犧牲自己嗎?」宛郁藍城追問道,柳敘白點點頭然後繼續說:「這是我欠他的,他無故在無極境受了難差點神形俱滅,本就是因為我的關係,還給他理所應當,更何況,我原本還背負著惡逆之罪,這些懲罰對我而言,並不沉重。」
「可是,沈師侄如果知道你這麼做,他一定會……」宛郁藍城話還沒說完,柳敘白就立刻打斷了他「所以,這件事情,不能讓他知道,他本就不該經歷這些,都是因為我的緣故,骨生花之咒發作後,我會作為最後的果消散在這塵世,時間輪轉,有關我的記憶會越來越模糊,雖然可能會讓寒濯痛苦一些時日,但是很快,他就不會記得我是誰,那個時候,他才能過他想要的日子。」
宛郁藍城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,他扯著柳敘白的衣袖,幾近失聲,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,柳敘白依舊雲淡風輕,仿佛剛才敘述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,他替宛郁藍城擦去臉上的淚水,微笑著說道:「沒關係的,這是我自己選的,我已經享受了這麼久的好日子,也該滿足了,只是我可能等不到玉京他們了,所以也煩勞你帶話給他和夜觀瀾。」
「你說,我一定帶到。」宛郁藍城聽著柳敘白的話,仿佛是在交代遺言,他雖然還想再說一些安慰鼓勵的話語,但是這些並不能改變已經既定的結局,所以他只能繼續聽柳敘白將話講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