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將離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。」
沈凜眼神空洞,眼淚也早已哭干,他仿佛靈魂被抽離了一般,木訥的反應如同人偶。他失去了最愛他的人,他失去了那個一心為他的人,他再也看不到那個會輕聲細語沖他的微笑的柳敘白。
「我不該誤會他,我應該相信他的,他為了我做了這麼多,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,沒有察覺任何。」
「我到底在疑心什麼?我為什麼不相信他……」
「我不該逼他的。」
「節哀吧,琅環已經走了,這是沒有辦法挽回的事實。」將離不知道如何安慰,因為任何話語在此刻都顯得十分蒼白。
「就讓白玉京帶他回九闕城吧,讓他回他喜歡的地方。」將離知道沈凜捨不得柳敘白,但是柳敘白此生已遭受了太多,如今讓他回到九闕城也算是還他一隅淨土。
廣晴然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裡有些難受,雖然他才與柳敘白相識,但是通過平日的相處,便可知道他是一個極為善解人意且心軟異常的人,他不忍心看任何人受難,但這麼好的人居然落得如此一個下場,還是天道不公啊。
沈凜除了落淚,沒有再多說過一句,似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脫離出來,將離見此只能向杜若打了招呼,然後與廣晴然硬拖著他回了熒惑魔宮。
沈凜回到燭龍殿後,日日酗酒,喝到不省人事,似乎沒有酒他就無法度日,而他喝的便是柳敘白為數不多與他共飲過的醉生夢死,只不過他再也喝不出那日在逐燈會酒樓中的甘甜,而是滿嘴的苦澀,即便如此,他還是每日堅持飲用,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減輕一點心中的痛苦。
自那一天後,燭龍殿中就在沒有斷燃過千秋歲,沈凜只有在這香氣中才能尋得一點柳敘白的蹤跡,他時長坐在柳敘白之前常坐的躺椅之上,似乎這樣才能感知柳敘白存在過,桌面上,永遠都有一杯斟滿的熱茶。
「寒濯,別喝了。」
將離一把奪過沈凜手中的酒瓶,看著他頹廢的樣子心中擔憂不已,柳敘白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,他可以理解沈凜現在的放縱都是在排解之前難以抒發的情緒,但總這樣下去也不成,所以他今日特地來燭龍殿後殿想與沈凜談談。
「給我。」
沈凜微闔著雙眼,身上酒氣彌散,完全沒有平日意氣風發的樣子,他伸手想要從將離手中奪回酒瓶,但將離卻將酒瓶摔落在地,他架起沈凜,將他拖到水池邊,然後將他一把推了進去,自己也跟著走到水池中間,將他的頭按在水中,反覆幾次,然後才將沈凜從水裡拎出來。
「醒了嗎?」
將離將沈凜拖出池子,然後席地而坐,「醒了就同我談談。」
沈凜躺在地上,眼中還是有些無神,但是他沒有力氣去和將離計較,閉上眼隨口回答道:「你說,我聽著。」
「你能不能振作一點,琅環肯定也不想看你這個樣子。」將離只能搬出柳敘白,這個時候也只有柳敘白可以喚起他一點意識。
沈凜閉目嗤笑道:「可惜他看不到了,如今這個樣子是我罪有應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