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裡,柳敘白的防備也放下了許多,他覺得沈凜與之前那些人不一樣,他似乎是真的迫切的希望自己過的好,所以這一次,柳敘白沒有感到為難,而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寬慰他。
哭了一陣後心情得以釋放,沈凜緩緩鬆開柳敘白,柳敘白肩頭的衣衫已經被他的淚水浸透,他小聲的對沈凜說道:「不哭了不哭了,不管遇到了什麼都會好起來的。」
他衝著沈凜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,沈凜卻看著心中苦澀,明明是柳敘白經歷的苦痛更多,現在卻是由他在安慰自己,沈凜拉著柳敘白的手說道:「以後你不喜歡什麼都告訴我好不好,我不想你遷就,我想給你你想要的生活。」
「好。」柳敘白點點頭,他感受到了沈凜的赤誠,所以也接納了他投遞過來的好意,沈凜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盡,然後對著柳敘白說道:「琅環君,我想吃你做的清粥了。」
清粥?什麼清粥?柳敘白一時間愣住,他剛來婆娑城兩日不到,從未給沈凜做過什麼吃食,更何況沈凜身份尊貴,怎麼會突然想吃這樣尋常的食物,沈凜見柳敘白疑惑,應是沒有反應過來,於是馬上又道:「在姜川吃了那麼些日子,懷念的很。」
「是你?」柳敘白此刻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當初自己在姜川救回的傷者,他黯淡的眼睛中突然閃過一絲驚喜,他沒想到,那個曾與他一起互訴苦難境遇的人,竟然是古恆最大的當權者寧王,二人的身份差了不是一點半點。
看柳敘白的反應,沈凜知道他已經知曉了來龍去脈,所以繼續道:「當年一別,再未得琅環君消息,原本應當登門拜謝救命之恩,後得知琅環君離了姜川去了上御都,我身份敏感,所以一直無暇拜會,還望琅環君不要怪罪。」
「怎會怪罪,如今你已是寧王,想來應該得了你想要的。」柳敘白此刻有種老友重逢的感覺,心中所有的警戒也全數放下,話語也多了起來,畢竟這個人是他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。
「是,我得了我想要的,但琅環君似乎並沒有的到想要的安寧。」沈凜的話讓柳敘白不由得苦笑起來,「是我命該如此,怨不得他人。」說完眼神中划過一絲惆悵,此刻的自己與他早已不在同一個檔次。
沈凜將柳敘白的放到自己膝上,雙手合捂著他有些微涼的手指,「你的命不該如此,我曾問過你,若有朝一日,你擁有了可以掌控所有的力量,你是否還會甘心現在遭遇的一切,你告訴我,若有選擇,你不會甘心,那麼此時,你的想法可曾有所改變?」
柳敘白沉默,他在猶豫,但這並沒有占據他太多的思考時間,片刻過後他搖了搖頭,他經受了那麼多,都是自己太過弱小,所以才會任人宰割,若是有能力,他怎會讓自己遭受那些折磨,沈凜見他志向未移,便繼續道:「今日我已有了這樣的力量,我願做琅環君的利刃,替你討回所有的公道。」
「我不值得你這麼做。」
柳敘白似是想到了什麼,他有些難以啟齒,只能用這一句來回絕沈凜的好意,沈凜卻沒有放棄,因為他知道柳敘白在顧忌什麼,所以勸說道:「琅環君,我的命是你給的,我為你做任何事都值得,你經歷的事情我都知道,包括紅袖招,你不必掩藏,這些不公我都會替你一一擺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