暫且可以排除風知還和陸竹笙,畢竟他們對柳敘白的情感與他人不同,即便是要發難也應該是衝著自己,犯不著拖柳敘白下水,至於其他人,沈凜對他們的記憶少之又少,比如宋景,當初雖然一直跟在柳敘白身邊,但是自己好像完全記不起這個人平日的所作所為,他的存在就如同空氣一般,若不是柳敘白總叫他來未央庭處理事宜,自己恐怕連他的樣子都記不起來。至於華胥、蘇沂等人更多是忙碌在自己的工作,平日和柳敘白都說不上兩句話,自己就更沒什麼機會與他們接觸。
但是結合柳敘白當日留下的線索,沈凜記得凝露寒冰這種日常物資的調度是在花扇里管轄範疇,但是花扇里在神魔災變之時一直在後方坐鎮,並沒有時間參與到前線的調換輿圖行動中,而戰略機要這一部分又是蘇沂的分內工作,但他沒有獨斷之權,需於傅君懷同審才能遞交上層,宋景與柳敘白關係更近,有更多的機會查探他的隱私,但他修為低弱,沒有可能解開含光境的封印,無極境的旨意雖然由華胥經手,但他不是下達命令之人,若他擬造文書,一查便知,沈凜思來想去,逐漸明白白玉京和夜觀瀾為什麼無法遲遲斷定幕後之人。
因為照此看來,目前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將嫌疑鎖定在一人身上,但是細查又會發現這個人沒有合適的時機或是權能,等於是具有嫌疑的同時就洗脫了嫌疑,這個東主竟算無遺漏到這個程度,就沒有一次出錯嗎?沈凜心中疑惑,還有什麼樣的能力可以凌駕於神域之上?
當他想到這裡時,忽然意識到了之前自己沒有在意的關鍵,千葉世界不就是連神域天尊都無法掌控的力量嗎?神域無法觀測千葉世界,也就意味著沒有人知道這些人中是否還有千葉主的存在,如果是利用千葉世界來做這些事情,任由白玉京和夜觀瀾想破頭也無法洞悉這其中的關竅。
葉冰清久居千葉世界,可以算是千葉主中權能最高的人,但她也未曾提起其他千葉主的存在,對方是怎麼瞞天過海的?這一點沈凜暫時沒有想通,車馬一頓,立即將沈凜拉回了現實,顯然到東宮了。
江綽將車簾挑起,迎沈凜下車,東宮的守衛見是寧王到來,立刻行禮,「寧王大駕光臨,容屬下向太子稟報。」
「不必,我自己進去就行。」沈凜揮手屏退了守衛,守衛神色有些慌張,還想再說什麼,江綽便上前一把將他推開,沈凜自顧自的走進了東宮的大門,遙遙望去,正廳的大門緊閉,大白天的關著門肯定是在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,江綽上前將廳門推開,沈瀲正與幾位朝臣議論著什麼。
「是我來的不巧了,打擾了皇兄會客。」沈凜的一句話,讓在場的人都汗毛直立,紛紛噤聲不敢言語,沈瀲臉上有些掛不住,於是也冷聲回應道:「二弟還是這麼不拘小節,連長幼尊卑都越發不放在眼裡了。」
「皇兄是不是忘了,從前我可是恪守著這些規矩,不敢半分逾越,但皇兄實在不識抬舉不是嗎?」沈凜繞過他,直接坐到了主座之上,周圍的朝臣看到沈凜的架勢,都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,平日沈凜從不會來東宮,所以也給了他們機會與沈瀲接觸,如今沈凜正巧撞上,職位不保是小,連坐入獄才是重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