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已經在搜宮了,這人輕功了得,莫邪為了不打草驚蛇,可能還需要查些時間。」江綽回答道,他心中也隱有不安,畢竟婆娑城中突然出了這麼一位不知名的高手,對沈凜來說也算是一種隱藏的威脅,但他更擔心的是,這個人是受誰的指派而來,無論是沈瀲還是柳渙言,這個人的助力只會掀起更大的風波。
「繼續查,要活的。」
「還有一人的足跡,莫邪說,看著像是太子殿下的。」江綽猶豫了一陣,還是緩緩開了口,畢竟今日沈凜的心情很好,他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會不會影響了沈凜的心態。
沈瀲確實席間出去過一次,當時自己只顧著盯著柳渙言所以並沒有過多留心在他這裡,看來他確實是這個太子當膩了,開始動柳敘白的心思了,既然如此,那就讓沈瀲好好嘗嘗自己種下的惡果。
看在柳敘白沒有受傷的份兒上,他可以從輕發落。
「還是讓他太清閒了,居然有空琢磨這些事情。」沈凜眉目一立,然後吩咐道:「去給太子殿下送份年禮,告訴他年節之後,不必入朝議事了,無召不得進宮,以後就在他的東宮好生將養吧。」
沈凜說完便開始向聽秋館折返,柳敘白還在等他,他不能在此處逗留太久。
江綽之前的那些擔憂對於沈凜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,沈瀲不足為懼,他大可不在意,而那個刺客,即便是個頂級高手,也未必能近的了他的身,但是此人選擇的對象是柳敘白,這點才是讓他真正煩心的,如果柳敘白再出什麼事情,他真的無法承受。
沈凜走到聽秋館,看到柳敘白正坐在門外台階上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,雙手托腮,臉上還染著剛才瓊華露留下的紅暈,明眸在雪光的映射下愈加靈動。
「不冷嗎?坐在這裡?」沈凜將自己身上披著的披肩拿下,搭在柳敘白的肩頭,然後也坐在了台階之上,將剛送來的熱茶替柳敘白倒了一杯,讓他放在手中取暖。
「不冷。」柳敘白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,繼續抬頭看著深色的天空上,瀰漫著的爆竹留下的煙塵與火光,「以前在姜川,我也是這麼守歲的,不過姜川遠沒有婆娑城這麼熱鬧,每次看著這些升起塵煙,我就會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年。」
柳敘白突然講出如此傷感的話語,沈凜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,柳敘白轉過頭,沖他莞爾一笑:「也是第一次有人陪著我一起守歲。」他將頭靠在沈凜的肩上,繼續喃喃自語道:「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,我都不願意醒來了。」
「我就在這裡,不是夢。」沈凜也把頭靠向柳敘白的頭頂,「以後的每一年,我都這樣陪你。」
「那就說好了,不許食言。」柳敘白被沈凜的承諾逗笑,他伸手接住正在搖搖墜下的飄雪,任由冰涼的雪花在掌心融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