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叔叔為將多年,應該清楚,琉蓉皇庭氣數已盡,死守朔川不過是維護皇庭最後的臉面,但這層遮羞布除了換來血流成河的死傷,別無他用,於琉蓉百姓而言,朝堂易主若能換來安定,他們自然向而往之。」
「便是不為我,也請叔叔替琉蓉百姓想想,琅環一人之辱比不了萬民之苦,若子民陷於水火,我等又怎麼能安坐?」
沈凜觀瞧了一旁的柳敘白,眼前閃爍其柳敘白正身的模樣,真是越來越像了,就連這說話的口吻都如出一轍,這一載之中,柳敘白的這個分身,已經完完全全繼承了他的秉性。
正巧江綽送來了禦寒的披風,沈凜便跪身替柳敘白披好還悉心的替他系好帶子,這種將身份置之度外的行為,讓林鴻飛再度震驚,沈凜對柳敘白究竟是抱了什麼心思?這麼高傲的人,竟然願意屈尊降貴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。
「殿下,朝中沒了柳渙言,與殿下來說,正是好時機。」林鴻飛此刻完全明白了沈凜的用意,這一仗明面是為了古恆,而內里卻是為了扶柳敘白上位。
柳敘白還沒開口,沈凜便接去了話頭,「看來今日夜談頗有成效,這一點,我與林元帥觀念一致。」
「寒濯,你知我的,我對皇位沒興趣。」
柳敘白趕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,但沈凜卻捧起他的臉說道:「我知道,但是這是本該屬於你的,滅亡還是存活,那是你的決定,但將他送到你的手中,是我的任務。」
這一點林鴻飛十分贊同,他雖然還沒有摸清楚柳敘白與沈凜的關係,但是這話確實是他心之所向,這是沈凜將話頭轉向林鴻飛,「林元帥,失去過一次的人,絕不會失去第二次。」
這話是在點他,林鴻飛心裡知曉,他愧對顏若真的一片深情,如今到了彌補的時候,他決不能放過這個機會,再加上他也知道這一仗本無勝算,所以才邀了沈凜夜談,看看是否能搏的緩和餘地,但現在柳敘白就在朔川,那他的任務便不是率兵對敵,而是迎琉蓉未來的國主歸都。
柳敘白是琉蓉柳氏的血脈,他對的起自己的忠心,「朔川即刻開城,接迎九殿下。」
看來此事算是成了,柳敘白起身走到沈凜身邊,而後對著林鴻飛道:「寒濯可以陪我一起嗎?」林鴻飛見識過了沈凜的手段,反正他率兵入城也是遲早的事情,正巧林鴻飛也想細細問問二人的事情,所以便點頭稱好。
「琅環君身體不好,不能策馬,煩勞林元帥尋輛馬車。」沈凜說完便轉頭向江綽安排了後續的對接任務,江綽心中歡喜,原以為朔川將會是最為嚴苛的一戰,沒想到竟然被沈凜和柳敘白二人寥寥數語便攻破,不費一兵一卒就輕鬆拿下,這實在值得慶賀,所以他二話沒說,直接折返回大帳通報。
「林元帥,方才放冷箭的兵卒將他圈禁起來,待明日,我要親自過問。」沈凜看著褪去的軍陣,不忘提醒道,這一點林鴻飛心裡有數,轉頭就安排了下去。
車馬一到,沈凜便扶著柳敘白上了車,自己也陪同在側,一上車,柳敘白就直接靠在了沈凜的懷中,然後悄聲在沈凜耳邊說道:「寒濯打算怎麼謝我?若論起來,得記我軍功一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