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關唐韻,沈凜實在好奇,此人知道的實在太多,畢竟此間能與自己談論現世事情的,只有他一人,而且這是能捕捉到東主接下來動向的唯一方式。
看來唐韻要抓活的,到時候慢慢逼問才能知道這事情的全貌,無端被算計,沈凜心中也甚是惱火,對方布局幾乎是從他與柳敘白在神域相識之時就開始了,原以為他只是想將神域和魔宗收於麾下,但現在看來,他的野心已經遠不止這點。
沈凜又開始思慮未央庭的現存人員,蘇沂、花扇里、傅君懷、宋景、華胥,因為蘇沂和傅君懷不常在神庭,所以與雲夢庭的接觸更是少之又少,他們兩個可以暫時擺脫嫌疑,接下來就要把目標鎖定在花扇里、宋景還有華胥身上,沈凜心道。
沈凜就這樣的思量了一整晚,他知道天光大亮,他還未能入睡,唐韻狡猾,恐怕這批望月鏡就是他提前布置的逃生之法。
先誘敵現身吧,沈凜合衣整裝,然後將縱偶絲布陣埋落在房屋四角,若是感應到靈力波動,縱偶絲便會自主的攻擊來犯者,柳敘白一時半會還醒不來,在自己做事的這段時間,先讓著縱偶絲護他周全吧,他布置完之後便出了門。
另一邊,柳敘白在夢鄉中也不曾安穩,他原本就疲累萬分,睏覺之時卻不得安逸,夢境之中,他仿若置身飄雲之上,飄邈輕盈,待他回神之刻,已經身處在一片桃花仙源之上,他落足於水面,但卻未起漣漪,反倒如履平地,清風朗月,花樹列前,雖無風動,但見枝顫微微,飛花如雨,他伸手遮擋著揚起的花瓣,向前望去。
好美的景致,美的不似人間,這是仙境嗎?
還沒等柳敘白細細賞閱,便覺察一股溫和的氣韻縈繞在身側,他感覺到身後有人,但是身子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調轉方向,只能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半透如冰的花樹。
「能請你來此一敘實屬不易。」
「時間有限,我能說多少算多少。」
柳敘白警覺的身體一顫,他並不喜歡這種被控制的感覺,但是顯然對方的能力已超出凡人所及,對方的話說的沒頭沒尾,他只能站在原地繼續側耳相聽。
「別緊張,我不會傷害你,你將遇事端我且來助你一臂之力,至於結果如何,只能你自己作何決定。」
那個聲音由遠及近,最後那溫流的氣息停在了他的耳邊,他感受到對方撫上了他的肩頭,將臉搭在了他臉側,柳敘白也沒感受到他身上有任何敵意,反之則是一種強烈的親和之力,所以他也沒有抗拒,徐徐出言問道:「閣下是誰,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?」
「既然是夢,誰出現在這裡都是理所應當不是嗎?」
對方的聲音,柳敘白微蹙眉目,怎麼會這麼熟悉,他在腦子裡反覆搜羅著可以對應的人選,但是卻一無所獲,所以只能繼續回應對方:「人之境夢,多數是所見物景兩兩相合,我不曾來過此地,也不曾與閣下相識,所以閣下入我夢,所要傳達之事是為何事?」
「這話說倒是還算穩重,沒想到你一生怯懦,竟還有這剛硬之時。」那人的聲音悠哉淡然,稱讚之詞也毫不吝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