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葉冰清的說法,她是不能離開千葉空間太久的,但依照時日來算,葉冰清即便是休息也早該醒來,怎麼會遲遲不回應自己呢?難道是自己使用的方式不對嗎?沈凜開始了自我懷疑。
算了,反正暫時也回不去,先不考慮這個了,沈凜自我安慰道,他看著指尖已經癒合的傷口,心裡開始琢磨與桐雪父女相遇的場景。
桐雪父女想要無色血,是因為要挽留親人,完全出於自願,但是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,這一點不好判斷,保不齊還有上當受騙的,無色血當真一旦染上就無可解嗎?
上天是公平的,沈凜之前在千葉印記中得知,長生這個概念遠比世人想像中的要複雜,柳敘白所擁有的是長生不死,也就是說除了忘川水,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到他,即便受了重傷,恢復如初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。
但像施子懿這樣的攫取者,是繼承不了不死這一特殊屬性,所以一旦傷及肉體,還是會命隕,至於自己這種類長生種,承繼的能力更是少了許多,單純只是能無限制的活下去,但卻不能抵禦時間的侵蝕,依舊會蒼老,最終在時間的長河洗禮下淪為塵埃。
而那些信眾服用的無色血,更像是承受了前兩者應受的詛咒,雖然可以短暫的擁有強健的體魄,但是卻一輩子無法脫離對無色血的依賴。
凡事都要付出代價,既然奪取了別人的東西,自己自然要回以相應的貨碼,其實在沈凜心中,剷除河洛城和三司命並不是什麼難事,只要取了忘川水,就可以將他們連根拔起,但這治標不治本。
這世間只不過是少了三個人,無足輕重,但無色血的蔓延還在繼續,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河洛城出現,所以最有效的方式,就是徹底將長生一族從歷史進程中抹去,也就是——殺了柳敘白。
想到這裡沈凜心中咯噔一下,他忽然有一種假想,被篡改的規則還有隱藏的記憶,是不是都是為了促成此事?自己成為類長生種應該是計劃的一部分,因為這樣的話,光殺了柳敘白並不能完全解除無色血的影響,還需要將自己也從這個世界抹除,才算是萬無一失。
這一次,神域的執棋者用以要挾他的,已不只柳敘白一人,而是整個世界所有的子民,除非自己任由這個世界腐壞敗落,不然他最後的結局就是要親手殺了自己的摯愛還有自己。
沈凜沒想到,這一次的棋局已不再是單純的一對一放對,而是要直接對抗蒼生大義,他固然可以置身事外,但是那也就無法促成柳敘白的善終,因為他與柳敘白之間的時間有錯位,百年後自己會老會化為塵土,而柳敘白卻一直存在於這世間,那時他的人生將重蹈覆轍。
因為人的欲望,永遠填不滿。
這雙全之法當真是絕,已經自己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,沈凜不得不佩服這個東主的智慧,多次交手之後,對方已經十分了解自己的行徑方式,所以這次直接逼著自己做個了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