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原來如此,北淵盟真是臥虎藏龍。」沈凜假意稱讚道,談話間,爐水三沸盡過,茶已烹好,雲宿用茶勺舀了一勺茶湯放入一旁的茶盞內,然後遞送給他,「請。」
沈凜低目看去,清褐色的茶水中漂浮著一兩片未被濾去的茶葉,他將茶盞抵唇,便看到雲宿一直等待著他喝下去,沈凜大概也猜的出,這棠梨煎雪中多半被下了料。
但他還是飲下了半盞,然後緩聲對雲宿說:「這麼好的茶,可惜了。」
「可惜什麼?」雲宿繼續用茶匙輕弄著茶水,「沈聖子是想說我烹茶水平不佳,糟蹋了這名品嗎?」
「確實有些糟蹋,如果想讓我喝下納千言,雲盟主大可直說,放在這上好的茶湯之中,有些暴殄天物了。」沈凜轉動著盞中剩餘的茶水,輕笑之餘將其一飲而盡。
雲宿的手停了下來,他將茶匙放在一旁,然後端坐在主座之上,臉上立刻換了一副表情,高冷萬分,「沒想到你對藥理也精通一二,是雲宿班門弄斧了。」
「雲盟主對我用這種審訊藥物,是想讓我說什麼?」沈凜也將面色冷了下來,除了柳敘白,他並不想慣著任何人。
「你對公子,打的是什麼心思?」儘管雲宿盡力的掩藏了殺意,但是沈凜卻能感受到他隨時有可能暴起給自己一掌。
「我喜歡他,可以嗎?」沈凜在說完這句後,雲宿直接拍案而起,方才的風度蕩然無存,他狠狠瞪著沈凜說道:「你不過才見了他幾面,就這麼輕易談喜歡?」
沈凜讀懂了雲宿這句話,言下之意便是說自己是個花花公子,見一個愛一個,但他能從雲宿的反應中看出,這傢伙應該對柳敘白也是有什麼想法,所以才會用納千言這種吐真劑讓自己說實話。
但看沈凜喝下納千言後回答依舊淡定,沒有觸發任何不良反應,雲宿便知道他沒撒謊,但這也讓雲宿感到不安,他跟隨柳敘白多年,平日除了談論盟中之事幾乎不與他隨意搭話,加上柳敘白一向性格陰晴不定,自己更是添不了一句嘴。
沈凜與柳敘白不過兩面之交,二人立場本就對立,但柳敘白卻輕易相信了這個人,還答應了與他合作,拋開北淵盟與河洛城之間的恩怨,這種特殊的對待讓雲宿心裡很是不爽。
「雲盟主好生奇怪,你身為北淵盟的最高統領,最擔心的竟不是我來此地的意圖,而是我與公子的關係?」沈凜的話中帶刺,故意諷刺雲宿心胸狹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