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在看什麼?」柳敘白將發冠帶好,輕輕撥攏著劉海發問道,但沈凜彷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,還繼續愣在原地。
「寒濯?」柳敘白走過來蹲在沈凜的身前,用手指關節颳了一下他的鼻尖,「在想什麼呢?」沈凜原本只是在克制自己的衝動,但被柳敘白這麼一弄,他完全呆滯了下來。
又是這熟悉的小動作,柳敘白的身姿似乎出現了重影,現世與此間的形象偏離游移,這讓沈凜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處何處。
而且還有一個更加難處理的問題出現在了眼前,此間的柳敘白的願望已經達成,但是他是長生子,自己又該如何從中獲取靈魂碎片呢?
「寒濯,你還好吧?」柳敘白很少見他這麼沉悶,在他印象里沈凜一直是喋喋不休的,只要見到他就會說個沒完,這會子的功夫就安靜的一聲不吭,這讓柳敘白有些不適應。
「呃……啊,我沒事啊!你收拾好了嗎?好了咱們就走吧!」沈凜的神志快速從回憶里抽回,眼下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,柳敘白微微頷首,「走吧,只不過要出去,可能還得費點周折。」
臨行前,柳敘白將被施子懿奪去的那根短竹笛重新帶回到沈凜脖子上,這也算是物歸原主。
他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根相同的短竹笛,多虧了它,才能讓自己脫困,還有那個夢中人……
冷靜下來的柳敘白也開始琢磨,沈凜雖然是復生後的沈月見,但是總覺得,和那在風花渡的時候有些不同,現在的沈凜雖然總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,但內里好像早已成竹在胸。
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,都仿佛在他的預料之中,比如這次,三司命同時出手也未能將他殺死,按照施子懿的說法,沈凜應該已經被困在那琉璃壁中,他恢復記憶是在自己遇到他之後,沒有記憶之前,他功力全無,是怎麼從那天羅地網中逃出來了的?
不知不覺,二人已經走到了隔世石前,想要損毀它實屬不易,恐怕得另尋出路了,柳敘白戳了戳沈凜:「你不是有地圖嗎?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路出去?」
「不用看了,就這一條路,不然也不會將隔世石放在這裡,想要出去只能將它炸開才行。」沈凜說的輕巧非凡,區區一塊頑石而已,根本經不住滄淵劍的一擊,但是他不敢保證,這一擊之下這地下的土木結構是否能承受的住。
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動手的時候,隔世石開始緩緩上升,轟鳴聲震耳欲聾,施子懿的面目很快就出現在了通道中,鐵門開啟後,施子懿一眼便看到了生龍活虎的沈凜。
看到他還活著,施子懿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,忘川水澆灌下,水湘之和尚唯軒都紛紛喪命,這沈凜怎麼看著一點事都沒有?
他心道不好,把沈凜和柳敘白關在一起,不是等於給了他們足夠的獨處時間嗎?這下倒是便宜了沈凜,再當他看向柳敘白的時候,心中的怒火更是難以抑制,因為施子懿發現了他脖頸處還未消退的紅跡,那眉心的花印更是說明,在他處心積慮布置的一切,都是替沈凜做了嫁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