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沈凜作罷,慕浮生便又笑了起來,拿起身旁的茶杯向沈凜一舉,示意讓他嘗嘗看,沈凜剛將茶杯拿起,就聞到了裡面熟悉的茶香。
這是柳敘白喜歡的金玉露,看來此間與現世的用物都頗為一致,但就在沈凜將茶杯送到口邊的時候,顱內再次傳來了對話的聲音。
「先生喜歡的東西,果然不一般,這茶醇香甘甜,是難得一見的上品。」
「陛下謬讚了,我也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。」
「先生無需礙於朕的身份,難得有人願意陪朕說話,先生今晚可否留宿與宮內,朕想聽聽你新作的曲子。」
「陛下宮中的琴師皆是琅琊中的頂尖之才,何不讓他們來為陛下演奏?」
「朕想聽你彈。」
「我?」
「對,朕只想聽你彈。」
慕浮生居然認識柳敘白?而且聽起來他們的關係好像也很不一般?尤其是慕浮生說話的語氣,和對自己的完全不同,如果說慕浮生在自己這裡像是個缺愛的孩子,那他對柳敘白態度可以算的上寵溺,字字句句都是溫情無比。
是自己會錯意還是慕浮生本就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?沈凜有些失神,手中的茶杯一晃,茶水也從杯中飛濺而出淌落在衣擺之上。
「沈大哥這是怎麼了?」慕浮生見他雙眼發直,人也有些走神,便出聲問詢。
但沈凜完全沒有聽到他說的話,整個人都陷在深度的思維亂流中,柳敘白能和慕浮生直面相對,那就說明他的身份早不是布衣百姓,起碼應該是個極負盛名的琴師,顯然慕浮生也是對柳敘白的琴技十分認可,既然如此,為什麼沒有人記得柳敘白?
太奇怪了,這個離奇的現象到底是怎麼回事?
「沈大哥?」慕浮生見他沒反應,便取了手帕過來,將他沾濕的衣服擦乾,然後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胳膊,想要將他從自己的思慮中喚醒。
「啊,我沒事,應該是還沒醒酒吧。」沈凜發覺了自己的失態,御前失儀可是大不敬,好在慕浮生不會在意這些,不然今天在這擷陽殿中發生一切,都足以將他拖出去亂杖打死。
沈凜決心主動尋求突破,畢竟這樣的對話他不知道何時才能觸發,這種遙遙無期的等待是他最不願意的做的,畢竟現世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,現在他最缺的,就是時間。
「我記得之前有位琴師,也很是愛飲這金玉露,以前曾經有幸聽過他彈曲,不過時隔多年,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。」
「原來沈大哥是想聽琴曲,那位琴師叫什麼,朕去請他來便是。」慕浮生輕笑道,他畢竟是天子,想要找一個琴師自然簡單的很,沈凜見他搭茬,便馬上試探道:「他叫柳敘白。」儘管這個舉動很是冒險,但是沈凜顧及不了這麼多,柳敘白的下落遠比現在的一切都重要。
「柳敘白?」慕浮生在腦海里搜羅了一圈,顯然對這個名字並沒有印象,他搖搖頭,「朕還不知道玉澤州有這麼一位琴師,能讓沈大哥念念不忘,想來這技藝應該極為精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