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,御史全府上下,恐怕都已經遇害,言漣平時只聽慕浮生一人的調遣,也就是說,這次的行動,是慕浮生授意的?
沈凜腦子飛轉,如果他沒有記錯,這些日子在御前吵嚷的要更換上將軍人選的就是這位御史大人,所以這就慕浮生所謂的解決方式?直接殺了了事?
真是作孽,沈凜暗罵道,自己在朝中本就可有可無,這個上將軍他本也不稀罕,可這位御史大人算是為琅琊鞠躬盡瘁,說起來也是朝堂中的為數不多的清流,為民請願的事情也沒少做,慕浮生難道只是因為自己這個名頭,就讓言漣下這麼重的手嗎?
這小皇帝果然有些陰狠,在自己面前裝的人畜無害,背地裡出手可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。
此地不宜久留,若是一會讓人認出自己的身份,恐怕慕浮生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同自己掰扯原委,沈凜轉身向著回去的路走去,待他重新回到臥居後,心卻一直靜不下來。
今晚實在發生了太多事,他還需要點時間慢慢消化,沈凜將千葉印記打開,事情的源頭還是在厄舍嶺,他必須弄清楚,慕浮生在哪裡到底經歷了什麼。
沈凜逐字逐句的將厄舍嶺的歷史看了一遍,此地因為毒物聚集所以深受詭道修行者的喜愛,除了尋常的毒物,厄舍嶺中,還有一個長眠隱世的孽物——寰燼。
寰燼在那些旁門左道的修士心中,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,傳聞寰燼沒有實體,身形飄如煙緲,以它入藥練成的引心痋,可將操控人心,因為厄舍嶺的有特殊毒瘴護身,可以避免煩擾,寰燼便將此地選為自己的休沐之地。
詭道修者雖然頻頻光顧厄舍嶺,但是都不敢輕易靠近寰燼周邊,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反被寰燼操控,淪為它的食物,單從這點看,寰燼與自己在深澤迷淵見過的那隻變異水妖有些相似。
沈凜的直覺告訴他,慕浮生一定與寰燼有所關聯,寰燼既然沒有實體,說不準就是附在了慕浮生的身上,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,但是這個推論沈凜覺得十分靠譜。
假定真實的情況如自己所想,那麼對話中對柳敘白含情脈脈的人,也許不是慕浮生,而是寰燼。
但是細想開來,沈凜又覺得有些不對,寰燼是孽物,按照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對人產生情感的,換句話說,就是它根本沒有情絲,所以也不具備愛的能力。
雖然暫時沒有辦法驗證猜想,但是沈凜心裡卻又了其他的主意,言漣曾經對柳敘白說過,別走他的老路,這說明他留在慕浮生身邊也並非自願,按理說慕華辰死去,存活的十二樂師應該可以自行離開,言漣之所以死心塌地的跟著慕浮生,是不是被下了引心痋?所以才不得不乖乖聽慕浮生的指派。
看來這玉澤州內還真是雲波詭譎啊,過度的思慮加上剛才暫停時空的虧虛,沈凜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。
夢中他感知到自己似乎身處在一個被透明膜布包裹的空間中,膜布似水簾般涌動流轉,膜布之後,是被攪動的模糊不清的景物,距離他不遠處,一抹朦朧的白色讓他心中一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