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,你對陛下已經沒有用了。」言漣說完,便從身上撕下一片布條拋落在地上,「今晚,大家都看到你被一個白衣人擄走,你說與你交好的人中,誰最喜歡穿白衣?」
「你府內的僕人我可特意吩咐留下幾個活口,不然到時候沒人佐證可怎麼好。」
這一句讓玉蘭台的腦子清明了起來,他胸口劇烈起伏,顯然他聽懂了言漣的所指,他之所以一反常態穿了白衣,就是為了讓所有人誤以為,今夜來襲的人是柳敘白,這布條,多半也是為了讓後續趕來的人看到,證據確鑿,柳敘白根本無法辯解。
「所以,琅環到底是不是錦瑟,難道你和陛下所說的那些都是專門給我聽得嗎?」玉蘭台發覺自己做了一件錯事,因為他剛才與分身說的那些言論都尚未論證,加上今晚的事情,恐怕柳敘白要白白背上一個罪名了。
「哦?終於反應過來了嗎?柳敘白是錦瑟之事不假,但和你想的確有不同,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,也算讓你死的瞑目了吧?」言漣沒有打算把全部的真相和盤托出,所以只淺淺的談了一句便戛然而止。
玉蘭台自知中計,也知自己在劫難逃,便索性敞開了直接質問言漣,「所以你們就是單純想借我的口將這個消息傳遞給沈凜對嗎?你們到底要圖謀琅環什麼?為什麼要這麼陷害他?」
「一個死人,知道那麼多做什麼?難道你以為你還能逃出去給沈凜通風報信不成?」言漣冷笑一聲,「不過有一事我倒不妨坦言相告,你現在死去,遠比之後活著要自在。」
這話,和蕭止被殺時說的一模一樣,沈凜走到玉蘭台身邊,附身查看他的手掌,玉蘭台的紅線已經延伸到了無名指指腹。
「我真替寒濯寒心,他當初拼死護下的人竟並非明主,濫殺朝臣,視萬物為芻狗,這行徑相較當年的瑾王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」玉蘭台也笑了起來,反正躲不過一死,乾脆就把怨氣都撒出來。
「是啊,他並非明主。」言漣竟出奇的附和了一句,看來他十分贊成玉蘭台的說法。
門外傳來一聲聲響,分身姍姍來遲,玉蘭台瞅準時機,掙扎的站起身沖向門外,他想將言漣剛才所說的話告知給分身,哪怕只能說出隻言片語,都可以讓他們的計劃出現紕漏。
但言漣哪裡肯給他這個機會,轉身上前捂住了他的嘴,肘腕用力,將他的頭顱向側一別,玉蘭台的脖子便在頃刻間被擰斷,他的口中湧出大量血水,雖然他已不能出聲,但言漣卻依舊沒有鬆手,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,抬手將那絲線纏繞在玉蘭台脖間。
「很少有人知道,錦瑟的武器從來都不是琴弦。」言漣趁著玉蘭台還有意識,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,「這個消息算是作為臨別的禮物吧!」
言漣雙手交錯,琴弦環攏,玉蘭台的頭顱便與身體分離,遲來的血水淌落一地,玉蘭台的眼睛都未能閉上,仿佛是在表明他心中的不甘。
「蘭台,你在哪裡?」分身單薄的聲音飄忽而入,言漣見此,便將手裡的琴弦扔在地上,然後輕身從屋後的窗戶翻了出去,領走前還不忘丟下了他慣用的火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