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多想,全為了還剛才的救命之恩。」
慕浮生的話說的滴水不漏,先是將自己的心思道明,又是將此事比作人情交易,這樣一來一往,很難讓人懷疑他的動機。
「小殿下的言下之意,還是想招安我對吧?」柳敘白並沒有被著煙霧彈繞暈,直接指出了其中重點,但慕浮生卻擺了擺手,示意他不是這個意思。
「不一樣,在我這裡,先生無需替我做什麼,只需要做個見證便好。」
「況且帶著叛逃之名流落江湖,先生未來的日子怕也不會安穩,難道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,先生還沒有過夠嗎?」
慕浮生一語中的,他此言算是為柳敘白做足了打算,慕華辰不是善茬,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對柳敘白的追殺,他也不可能一輩子躲在這厄舍嶺中不出去,一旦踏足外界,就又會被卷回這亂局之中。
「先生大可舍了這十二樂師的錦瑟之名,以後便以這琴師的身份繼續生活如何?」
「小殿下,你自己尚處在危機之中,怎還有閒心來替我謀劃?」柳敘白反問道,慕浮生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還沒琢磨清楚,這皇位八字還沒一撇,怎麼到已經快進到大局已定之後了?
慕浮生起身走到柳敘白身邊,然後用他那雙幽深的眼眸盯著柳敘白,二人的距離越湊越近,慕浮生的話語也變的更加誠懇:「先生不必著急回答,此諾既出,我便不會收回,先生可待我坐上那把龍椅後,再做定奪,若是先生願意與我一道而行,那便在我登基之日,來皇宮替我奏上一曲賀樂如何?」
這交易聽起來像是穩賺不虧,沈凜心道,看來柳敘白之所以能自由進出皇宮且活得風生水起,多半是因為這個承諾,但是他現在看慕浮生越看就越來氣,這小王八蛋居然敢用和他一樣的方法討好柳敘白。
柳敘白也是聰明人,這個時候說不實在有些太過無情,畢竟對方是一番盛情美意,倒不如先應下,反正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。
「好,那我便等著聽小殿下的喜報了。」
二人漫夜長談,聊了許多諸年往事,沈凜聽得有些昏昏入睡,他對著朝堂間的事情不感興趣,只能打著哈欠硬撐讓自己保持清醒,一直到了早晨,柳敘白才和慕浮生止了話題起身收拾。
柳敘白先行出去在外等候,洞府之內只剩下慕浮生一人,昨日柳敘白一直處於警惕狀態,所以根本無暇細看這洞府內的歸置,慕浮生也就編了個理由說這裡可能是某位道家的飛升前的住所,他走到石匣前,抬手撤去了上面的符印,裡面放著的,便是那熟悉的亂世古琴,而後慕浮生將手指探入石匣內,輕撫裡面的古琴琴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