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保持他們的殺戮的血性,他們訓練的對象從動物變成了人,其他人尚可毫不猶豫的取對方首級,但是輪到柳敘白他竟然自己撞折了手腕拒絕參與。
慕華辰嘆了氣,轉頭便讓教習從死牢中提了一個死囚,他再次來到暗場,此刻的柳敘白正撫著手臂蜷縮在禁閉室中,那姿態,像極了因為過度防抗,而在籠中不幸折翼的鳥雀,他走過去柳敘白說道:「下不去手嗎?學了這麼久,怎麼還是這麼優柔寡斷的?」
「不想出去了嗎?」
「想。」柳敘白只回答了慕華辰後面的問題,見狀,慕華辰一把攥住他受傷的手腕,強行將那把訓練用的劍塞在他手中。
「在暗場,沒有人可以不聽命行事,你反抗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。」
「既然你不忍心,那我幫你一把。」
慕華辰將柳敘白箍鎖在懷中,雙手覆在柳敘白的手面之上,舉著劍向著那名死囚走去,劍身沉重,柳敘白的手腕不住的顫抖著,而慕華辰卻沒有給他任何退讓的機會,而是催促著柳敘白道:「動手,我見過你殺人的。」
「我不要!」柳敘白高聲拒絕道。
「你在同情他嗎?你可知,他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?」
「他打家劫舍,屠殺了一村老小百十餘口,你對這樣一個人施以同情,柳敘白,你覺得他配嗎?」
慕華辰的一番說辭,讓原本極具反抗的柳敘白突然安靜了下來,顯然是這句話讓他產生了共鳴。
也就是在這時,慕華辰再次捕捉到了柳敘白心底的軟肋,於是將聲音放沉,在柳敘白耳邊低語道:「你忘記自己在邊境遭受過什麼了嗎?」
「這樣的人,與他們有什麼分別?」
話音剛落,柳敘白的劍便毫不猶豫的刺進了那人的心臟,血水濺落了兩人一身,但慕華辰卻分外滿意,他又進一步的抓到了柳敘白的弱點。
那可悲的正義感和無用的感同身受。
他偏是要柳敘白與他沾染著污濁的血液,讓他知道,從這一刻開始,柳敘白的手便不再乾淨。
只有那白羽染濁,那沉覆這污泥的翅膀才無法起飛。
這樣,就更好控制了。
這死囚入獄的原因,慕華辰根本沒有背調過,所謂殺人如麻的案情,也不過是他信口胡說,他的目的只有一個,就是讓柳敘白對自己產生信任和屈服。
讓柳敘白從骨子裡相信,自己的決斷,都是不可以被質疑的正確決定。
忠誠,是要一步一步慢慢培養的。
他用衣袖替柳敘白擦拭著臉上的血跡,而後輕聲道:「做的很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