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來到柳敘白的房間之時,地上盆中已經已經拋落了不少折斷的箭矢,言漣也因傷勢過重被送去別處醫治,床邊除了一個醫師和一個助手再無他人,醫師雙手通紅,正在為著最後一根插在心口的羽箭發愁。
這根幾乎已經射穿了柳敘白的心臟,貿然拔箭,很有可能會造成血崩,即便在場的幾位都身懷絕技,可以以靈力壓制血水噴涌,但是柳敘白本人已經虛弱不堪,想要硬挺過去並非易事。
「琅環!」慕華辰衝上前,攥住柳敘白手,然後撫著他的髮絲道:「別怕,我在。」
「殿下……」柳敘白的雙眼已經有些睜不開,但是他聽到了慕華辰的聲音,便用還在滴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:「書函在……在這裡,拔了箭,就……就能拿到了。」
「殿下,這書函對你很重要……拔箭吧……」
「什麼書函不書函的,別管那些,你撐住,你不能死!聽到沒有!」慕華辰心急如焚的說道。
「殿下……沒事的,我的命……不值錢。」
「以後的路,殿下……琅環不能陪你了。」說完,柳敘白就徹底暈死了過去,垂落的手剛好撫在那胸口漏出一角的信函之上。
「琅環!」慕華辰回頭看了一眼醫師大聲呵斥道:「你還在等什麼!拔箭!」說完便將自己體內的氣力都運作了起來,以最絲柔的方式,慢慢引渡到柳敘白的體內,護住那已經破損的心臟。
醫師原本就戰戰兢兢,現在被慕華辰這麼一嚇,更是雙手不穩,慕華辰見狀直接自己上了手,他握住已經別截取的箭矢末端,在柳敘白耳邊輕語道:「琅環,忍一下,你一定能撐過這一關。」
「別拋下我,你說過的,要陪我,所以這路,我要等你一起走。」
慕華辰手指用力,將那沒入胸口的箭矢迅速拔出,溫熱的血水噴濺在他的臉上,與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混為一灘,他將自己的靈力全數推進那傷口之處,耗力之大,讓他的額頭開始浮現一層薄汗。
醫師與助手這時也不敢在耽擱,立馬上前開始了止血工作,整整折騰了一晚,柳敘白才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,而慕華辰更是為其耗盡了體內所有的力量,過度的透支更是讓他身體受到了不可逆的傷損,不過這對他來說,都不重要。
柳敘白活下去,才重要。
但是他做的這一切,並沒有讓任何人告知柳敘白,他還特意叮囑常青,絕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。
在慕華辰看來,柳敘白為他做的,已經夠多了。
那封被箭矢貫穿的帶血信函,慕華辰自始至終沒有開啟過,因為他知道,什麼情報也比不了柳敘白這一番真心。
更何況現在自己已經在朝堂上爭到了這最後的兵權,所以這封密信,也就失了作用,根本不需要柳敘白如此大費周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