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柳……柳先生?」分身聽到了柳敘白的聲音,趕忙將視線轉移了過來,柳敘白沖他宛然一笑,便道:「好巧,出門吃個便飯,也能碰到上將軍。」
「是……好巧。」分身知道柳敘白是有備而來,但他並不想將話說明,所以順著話意附和了一句。
「上將軍怎麼不動筷,是不合胃口嗎?」這樣的對話,恰如當日,柳敘白雙手托腮,盯著分身等他回答。
分身苦笑了一聲,便道:「先生就別取笑我了。」
「先生怎麼一個人來了這裡,可是收拾好了?」
「嗯,收拾好了。」柳敘白用筷子攪弄著還冒著熱氣的湯麵說道,「不過我還沒想好要去哪裡,不如上將軍幫我想想?」
「我就不替先生做選擇了,先生喜歡自由,所以目的地,不應由我來定。」
「想去哪裡都行,若是盤纏不夠,我可以再加。」
「先生當日救了我和蕭止,此恩此情沒齒難忘,以後先若是需要我,儘管知會。」
「這些時日,給你添麻煩了。」分身說完,便將新上的酒再次注入杯內,然後一飲而盡。
「我沒想到,我的請求會讓先生這麼難受,是我太過自私了,請先生見諒。」
分身對於柳敘白當日的言論還是很是介意,他一心以為,是自己讓柳敘白動了輕生的念頭,所以為此自責了很久,這也是他避開柳敘白獨自出來的原因。
他沒法面對柳敘白,似乎單憑一句道歉,並不能將他心中的愧疚表述完全,與其這樣,還不如不見,相忘於江湖便好。
柳敘白將手中的筷子放在一旁,歪頭打量著分身,這自由,確實是他想要的,但這不由分身說了算,而是慕浮生決定的。
他既然活了下來,那麼投放引心痋的任務,就還需要繼續。
但這一次,柳敘白的心態卻發生了變化,他被分身的真誠打動,這字字句句,都是發自肺腑,沒有誆騙他的意思。
蕭止今日的樣子他記憶猶新,他與分身一樣,臉上寫滿了不舍。
「上將軍,我有一個問題。」
「你我相識,僅僅只是第一樓中的一場賭局,我生如飄萍,浮搖不定,不過是賣藝為生的下賤之人,你為何會對我這樣一個琴師禮遇如此在意?」
分身看著天空的白日,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既然是最後一次見面,那倒不妨將話說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