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無家可想。」柳敘白淡淡道,瑾王府的秘閣、第一樓的雅間、皇宮內院的宮殿,他都住過,但那些地方,只能算是暫時的容身之所,卻不是他的歸路。
從前他視言漣與蘇渺曼為家人,但如今他們喜結連理,自己是不可能在湊在他們身邊取暖了,越是關心就越要懂得距離的重要,他不奢求別人可以施捨一隅淨土,所以便選擇了隻身一人,他必須承認,直到那日與分身相遇,隨他到了這上將軍府,他才找到了一些歸屬感。
他在分身的身上,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所以也生出了不該有的心軟,他實在不忍心去傷害一個與自己有同樣遭遇的人。
況且只有在這將軍府中,他才能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,他在賭,這裡或許可以容的下他。
「那,你若不嫌棄,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。」分身重新走回到他的身前,「也許這樣說十分冒昧,但這確是我心之所念,我與琅環君一樣,無家可歸,無可牽掛,但生活還要繼續下去,我是真的希望,未來的日子裡,都能有你的身影。」
他剛說完,就發覺了自己的唐突,馬上改口道:「啊,我的前提是,琅環君如果願意……」
「我願意。」柳敘白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,而是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,空氣仿佛突然凝固,二人都沉默著待在原地,只有那目光在彼此之間流動巡迴。
「那,琅環君也不必稱我上將軍,叫我寒濯吧,以後這裡,就是琅環君的家。」分身率先開了口,柳敘白微笑著點點頭,只不過那笑意之中多了一絲苦澀。
做這種冒險的決定,是身為影衛最大的忌諱,但是柳敘白還是決定試一試,反正就如分身所言的那般,既然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,那此刻擁有的一切,都算是恩典。
「你們兩個,還走不走了?」玉蘭台不耐煩的聲音從院落外面傳了進來,「蕭止都快等的睡著了,有什麼話路上慢慢說不好嗎?」
「就來了!」分身隨口應答道,柳敘白也沒再耽擱,緊跟著分身向外走去,掌心那瓶裝著引心痋的藥水,他默默收回了袖中。
他,好像有家了。
柳敘白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,從沒有人同他說過家這個名詞,分身是第一個。如果這裡真的是他的歸處。
那他發誓,將用命來守護。
一路上,他與分身還有玉蘭台都有說有笑,時不時還會戲弄一下蕭止,看著蕭止窘迫的樣子,眾人都被逗的捧腹大笑,這一刻,柳敘白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