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傅君懷失蹤前看的那本書我給琅環君帶來了,琅環君先看看,這本書你是否觀閱過。」沈凜見他傷心,馬上用其他的話題將他的思緒打斷,這些藏書都柳敘白自己挑選的,沈凜也在賭,他希望柳敘白剛巧看過這本。
柳敘白接過書本,伸手撫摸著上面鎏金的字體,這本《百畫雜記》是他很多年前無聊時隨手從千金閣拿來的,後來因為離開了神域所以就沒有歸還,他的指間細細摩挲著那被撕掉的殘紙邊緣,隨之便陷入了沉思。
這頁上畫的是什麼,柳敘白在腦內回憶著,他是曾經看過這本書,但是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,想要清晰的記住每一頁的內容實在有些困難。
「並非我要為難琅環君,這同春山樓的情形一樣,都是帶有明確指向性的,只有攻破這個問題,我們才有可能保全其他人。」沈凜固然心急,但是面上表現的風輕雲淡,畢竟他不想給柳敘白太多壓力。
柳敘白此刻也逐漸沉下心,開始查看書頁前後篇章的內容,隨著文字的代入,他腦子裡開始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,這本書的總篇章都是在賞閱人文題材的畫作,這被撕掉的章頁上好像是記載著某個儀式或者典禮的場景。
柳敘白在沉思的時候,紙頁上模糊的畫面開始和春山樓的場景重合,這幅圖,是不是在那件雅舍中見過?
「寒濯,你陪我再去一趟春山樓!」有些東西,他必須現在驗證。
二人現在得了明面的職務,所以關注的人也多了起來,他們將之前的裝扮穿戴好,在通知風知還等人待在大殿不可離開之後,便疾步去向了春山樓。
春山樓還處於戒嚴之中,越過層層封鎖,二人便重新回到了那個名為「白露」的雅間,柳敘白站在門口,眼睛緊盯著華胥的位置,桌上的血色已經乾涸,因為徹底清理可能會掩蓋證據,所以此地還保持著原樣。
他徑直走到華胥坐過的座位上,注視著對面的一切,酒杯、茶具、餐碗、食物還有那些觀賞用的擺設,柳敘白嘗試著還原華胥的視角,當他的目光穿過對坐的座椅,而後將椅子上上下下的觀望了一遍,直到最後,他視線投射到牆上時,柳敘白的視線逐漸聚焦。
在那面牆上,懸掛這一幅名家畫作,柳敘白重新站起身,走到畫卷旁認真的看了起來,隨著顱內的圖像逐漸清晰,他幾乎可以確定,被撕掉的那頁紙章上,正是這幅圖的批註鑑賞。
之前他一直以為華胥所看的,是停留在對坐的兇手,但正是那本《百畫雜記》,讓他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直讓他忽略的牆上畫,華胥想要傳達的信息,正是這張圖。
圖上描繪著一場送神儀式,此景是根據一個民間傳說所繪,大概表述的故事內容就是真神在下凡視察結束後要返回上庭,世人希望讓這位真神回到天庭可以說些好話,以保來年風調雨順,所以在神位之前搭了一個願戲台,請戲伶登台演出,以搏真神歡心。
「叫侍者進來。」柳敘白凝眸注視著眼前的畫,口中對沈凜吩咐道,侍者聽聞有人尋他,便馬上一路小跑趕到了雅舍門口,柳敘白指著牆上的畫作說道:「這畫既然是春山樓收錄,名字應該有吧?此畫叫什麼?」
侍者戰戰兢兢的走上前,看了一眼畫卷的內容,然後道:「這……這圖名曰《送神舞景圖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