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帶著面具,手持鋼刀刺向他的心臟,一刀又一刀,恨他不死,只要混在人群之中,就不會有人知道,究竟是誰給出了那致命一擊。
含光境中,那些嘲弄的聲音猶然在耳,柳敘白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骨子裡散發而出,逐漸將他的骨血冰封,他捂著耳朵疾速奔跑,想要將那些該死的聲音從腦子裡趕出去。
倏忽之間,他的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想法。
要不,別管了。
就讓他們,都去死吧!
他何苦去懷著這顆慈悲之心去渡這些冥頑不化的愚人?心軟的毛病,是不是真的應該治一治了?
柳敘白心裡在猶豫,他真的有這麼愛這個天下嗎?
真的無法割捨這個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天下嗎?
大義,究竟能換來什麼?
他真的沒有勇氣,說出那句「重回未央庭。」
神庭,早就不需要藍澈了。
他從認罪的那天起,就徹底被神庭拋棄了。
儘管五尊之間還有未央庭庭眾對他還有情誼在,但大多數人,早就不需要他了。
即便這些年,他心裡反覆的想像著今日可能出現的情況,但真的面對之時,他卻覺得自己怯懦至極。
柳敘白逐漸站住了腳,步伐也緩慢了起來,他定了定心神,然後將臉上殘留的淚水拂去,這一刻,他聽不到任何聲音,庭外的殺伐之音,都被他屏蔽在了腦外。
顱內死一樣的安寂,他知道外面的情況水深火熱,但是卻一點都著急不起來,他固然擔心沈凜和風知還,但是身子卻僵在原地完全不能動彈,仿佛是被人抽離了靈魂的軀殼,機械的維持著基本的活人體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