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成長出乎柳敘白的意料,沒想到有一天,竟然是由沈凜向自己說明這些大道理,冷靜下來的柳敘白恍然意識到,這些年沈凜都在忍受怎樣的白眼。
自己雖然不被神域接納,但是在下界,他還有九闕城,還有那一群喜歡纏著他嬉鬧的孩子與兄弟姐妹,但是沈凜,除了在魔宗,他幾乎不被任何地方接受,在遇到自己之前,他一直是孤身一人在戰鬥。
他從未因為那些人的成見而將堅守的信念拋之腦後,他要做的,就是活著等待雲開月明的那一天。
活下去,改變這個世界的偏見。
這不正是他與沈凜一直尋找的道嗎?
曾經也是因為這個理念,二人才相識相愛。
已經死過一次的自己,怎麼到現在還看不透?
自己糊塗起來,連這些基本的道理都能忘?柳敘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然後略有慚愧的低下了頭,沈凜沒給他機會,雙手將他被淚浸濕的臉龐托起,在他唇間輕吻了一下,然後溫聲道:「我的琅環君,我的好師尊,現在清醒了嗎?」
「你這道理說的比我還明白,以後這冷涼閣主的位置給你坐,你來當我師尊還差不多。」柳敘白露出笑顏,被淚水沖刷後的眸子清亮異常。
只可惜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,不然沈凜肯定要拉著柳敘白將著膩歪的情話說個盡,剛才柳敘白失神,陸竹笙的話估計都沒有進到腦子裡,所以沈凜便快言快語將事情又重頭到位說了一遍。
「原來是奔著藏鋒處去的……」拋出雜念後的柳敘白,腦子也轉的飛快,蘇沂、傅君懷被牽扯入局,是因為他們都有軍機腰牌,但是最蹊蹺的是,這第三塊腰牌出自誰之手。
他之前將風知還帶回來的歸檔都看了個遍,裡面並沒有提到有新任的上卿到軍機閣任職,這憑空出現的第三個人是誰?通過蘇沂的話,應該可以確定潛入的人是傅君懷,比起懷疑傅君懷叛變,柳敘白更願意相信他是被人操控了。
「九重劍……」柳敘白口中低喃,對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將藏鋒處打開,會不會是為了找尋九重劍?按照常理來說,七靈遺落下界,所有的注意力應該都會放在下界才對,這也是為什麼他一定要讓夜觀瀾鎮守九闕城的原因,故布疑陣好讓東主馬失前蹄。
但東主繞過了九闕城直奔未央庭藏鋒處,難道是發覺九重劍並不在下界,而是在白夜城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