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像餓狼一樣撲食著,沒有盡頭輪轉,讓他的身體始終無法休息,即使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,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。
久而久之,他的身體已破碎的無法拼湊,他目不能見,身子更是失去了控制權,他不知道含光境中有多少人,也不知道自己要經歷多少次這樣的羞辱。
「淮洲……」藍澈哭泣的喚著他的名字,此刻,他只能用眼淚傾訴他的悲哀,被按著的手不由的向著沈凜的方向伸來,那悲痛的聲音讓沈凜的淚水傾瀉而出,他顫抖的想要觸碰,但卻被那冰冷屏障阻隔。
不要這樣,不要這樣,你們不可以這樣,畜生!你們不能這樣侮辱他,「別碰他!別碰他!你們……別碰他!」沈凜一下一下的用手砸著屏障,他一定可以做點什麼,他不能這樣看著。
藍澈的噩夢遠沒有結束,在楚雁離行刑前的每一日,這些人都會光臨含光境,沒日沒夜的折磨著藍澈,那段日子,他的所有尊嚴都被踩碾的分毫不剩。
直到白玉京的趕來,才讓藍澈從夢魘中脫離出來,夜觀瀾將那些凌辱藍澈的人抓了個正著,全部押解會花間庭候審,並將鬆懈的守衛全數拖出去梟首示眾,把所有對於藍澈不利的消息都按了下來,白玉京癱軟的跪倒,看著地上已經被糟蹋面目全非的藍澈痛哭不已。
他想要去扶起藍澈,但是卻不知道要從哪裡下手,被凌虐後的藍澈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欲望,蜷縮在那堆已經破碎的衣服間顫抖著,舊傷夾雜著遍布全身的齒痕與吻跡格外顯眼,他雙臂微抱,想儘可能保全自己,濕潤的臉龐,嘴角被抹去的血跡,證明他剛剛才經歷過一場浩劫。
白綾撤去,藍澈的眼瞳中晦暗無光,白玉京將自己衣服披蓋在藍澈身上,然後抱著他不住的說著對不起,若是他能早一點來,藍澈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。
藍澈的頭顱向側傾倒,似乎已經聽不到周遭的任何聲音,淚水不斷從眼眶墜落,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甚至開始意識不到自己身在何處,眼前之人又是何人。
「淮洲呢……他怎麼樣了……有沒有怪我沒去看他……」
在白玉京與夜觀瀾的聲聲呼喚下,藍澈才有了一點意識,在他回過神來後的第一句話,問的便是楚雁離,但當他看著白玉京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後,心便一沉,情緒也一下子激動了起來,聲音更是淒楚令人心酸,
「淮洲是不是出事了?玉京你別瞞我。」
「你說,你說啊!他到底怎麼了?」
「他……被判處了千律針葉刑,今日……行刑。」白玉京吞吞吐吐講出了事態,若不是因為楚雁離今日受刑,他還無法擺脫都雲諫的監控,也就不能來含光境救藍澈。
「你說什麼?」藍澈顧不得身上的疼痛,一下子坐直了身子,他哀求著白玉京:「玉京你帶我去,我要見淮洲,我要見淮洲!」
白玉京拗不過藍澈,最終還是帶他去了無極境,只可惜來晚了一步,楚雁離的肉體已經被陣法腐蝕殆盡,而他暴露在外的心魂也岌岌可危。
藍澈跪倒在地,血絲滿布的雙眼內滾落一行赤色的血淚,這些天他都在堅持些什麼?剔骨刑也好,侮辱也罷,他為的不過就是要楚雁離平安,怎麼最後,他連看楚雁離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