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凜坐在枝頭,一條腿垂落放下,一手後撐在身後,眼神始終眺望著不遠處的未央庭,高扎的馬尾與八字外開的劉海正迎著風凌亂的飄散,金色的羽冠在極光的照射下耀眼異常,那張稜角有致精美無比的臉在樹葉陰影的遮蔽下半隱半現,那楓色紅衣更是艷麗奢華,隨著光影的移動,竟能顯現出七彩的光暈。
柳敘白幾乎沒有見過這樣裝扮的沈凜,只有在河洛城的時候,因為身份的關係,沈凜才偶著紅裝,但那一件遠不如現在這件精美好看,柳敘白不用細看便知,這衣服是出自神域的精工坊,宋景為了讓沈凜暫時隱蔽起來,竟然還替他換了一身行頭?
「寒濯!」柳敘白剛要上前一步,便被宋景拉住了手腕,他的聲音不小,但是卻沒有驚動枝頭上的沈凜,似乎他並聽不到自己的聲音。
「既然見到了,那就和我說九重劍的下落吧!」宋景手上力道不小,扣的柳敘白生疼,但是他現在哪裡顧得這些,滿眼全是充耳不聞的沈凜。
「你當我很好騙是不是?只讓我這樣遠觀一眼,就想讓我將九重劍的事情告知與你?」儘管心急,但是柳敘白卻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,畢竟現在他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,全憑這張嘴來爭辯。
「那好,應神君所求。」宋景對著遠處的枝頭的沈凜吹了一個口哨,沈凜仿佛是聽到了召喚的令號,緩緩將頭轉過,然後從樹上躍下,慢步向著二人的方向走來。
直到沈凜走到他身前,柳敘白才問道一股難以掩藏的血腥味,儘管現在沈凜看起來完好,但是一定還是受了傷,他輕輕的扯了扯沈凜的衣袖,「寒濯,你是不是受傷了?嚴不嚴重?」
「他聽不到的。」宋景鬆開了手,任由柳敘白呼喚,沈凜始終面無表情,雙眼更是無神的很,柳敘白敏銳的發現,沈凜原本的異瞳此刻已經被猩紅填滿,難道是因為靈心道骨離體的原因?所以他現在體內的魔氣才盡數散發出來?
「你到底把他怎麼了?你說話!」柳敘白見沈凜沒有任何反應,便直接衝著宋景怒吼了起來,但這一切似乎早在宋景的預料之中,他淡然的回答道:「我只是將他送到了他本該的有的結局。」
「他既然攫取了前代魔尊的天魔血脈,也就應該清楚,成為魔神是他的歸宿。」
「這一點,沈凜是不是從沒和你提過?」
這一刻輪到柳敘白愣神,他對魔宗的了解全數來源於沈凜的自述,最多是通過將離知道一些其他的消息,但是對於天魔血脈,他所了解的僅僅只有它是魔宗最高統帥的象徵,除此之外,有關天魔血脈的事情,他一概不知。
神域因為向來對魔宗嗤之以鼻,所以也沒有專門的人員去記錄相關事宜,如今宋景提起這件事,反倒讓他好奇了起來。
「身為天尊的你,應該不曾知道,這執政之位中,有一把交椅,應是魔宗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