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敘白原本的茶色長髮此刻已重新回歸當初那潔淨如雪的白色,幾縷垂下髮絲末尾似還有些濕潤,擰落在肩頭鎖骨處,其餘的髮絲則被柳敘白挽起,而束髮之物竟然是沈凜提畫的那柄玉骨扇。
他的肌膚如脂玉般吹彈可破,氣色也不止好了一個度,周身更是有一層金白之息縈繞,他身披一件毫無裝點的繚綾素紗,他的手輕捏著衣襟,好讓衣紗閉合,那如深海一般的藍眸中星宸點點,像是有一股靈能在流動。
他向著虛空踏出一步,裸足之下便盛開出一朵由金白色勾勒的虛形蓮台,承接著他不慌不慢下移的步伐,每踏出一步,腳踝間的鎖魂鈴便發出一聲輕響,銀環與鈴壁的碰撞,成了極為美妙的和鳴。
這如同神明降世一般的迎接,讓沈凜呆立在原地,直到柳敘白已經快要行到他身前時,他才回過神,他不是第一次見柳敘白的這幅面容,但此刻再看卻感覺恍如隔世。
沈凜的紅衣鮮艷如血,成了這單色空間內唯一的點綴,而柳敘白那一抹至純的素白,剛好與這紅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,層蓮華韻的靈能波動,更是在二人之間搭起一座無形的橋樑。
「看什麼呢?不認識了?」柳敘白看他不說話,便啟唇一笑,然後彎腰探手在沈凜的鼻尖輕輕一刮,沈凜不知為何,看著柳敘白這副樣子,心裡竟有發酸。
這是藍澈,也是柳敘白,這是他原本的模樣,是他曾經為經受任何風波的形態。
這更是他心中神明的樣子,身上散發的冷傲與悲憫,兩種截然不同的氣韻竟十分和諧的同存於此,恰如神域初見,他也是被這樣一幅場景震驚到說不出話,讓他忍不住的想要跪拜臣服。
也是這個時候,沈凜才真正明白,原來從那一刻開始,他就已經淪為了柳敘白的信徒,成為他永恆的追隨者。
沈凜的眼睛在柳敘白的身上久久停留,仿佛時間都停滯一般,柳敘白笑眉如月,溫柔的勾勒出他那精緻的眼眸,一顰一動,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烙印。
「別動。」沈凜突然出聲制止柳敘白繼續踏下地面,原本即將觸地的足尖立刻向後一頓,鈴鐺有序的步調也突然亂了音,柳敘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打算,但是這一步卻還是穩穩落下,沒有辦法在撤回。
「這地面涼,你身子剛好,別染寒氣。」
「坐下來。」柳敘白似懂非懂的向後一傾,一道蓮光華韻凝成座椅狀便他穩穩拖住,沈凜單膝跪地,將柳敘白纖足捧起,用衣袖將他足下余塵擦盡,然後以唇壓向他的腳面淺淺一吻,「我的神明,腳下是不能染塵的。」
「這是你新學的情話?」柳敘白歪頭一笑,捏了捏沈凜的臉,沈凜立刻回應一個更加明媚的笑容而後道:「不是情話,是心裡話。」
「走吧,去上面說,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本源核心太遠,不然神骨會不穩定。」柳敘白起身然後向沈凜伸出手。